我們先放下李自成等人如何在江淮河漢之間整頓兵馬,選拔骨幹進行培訓,為建立政權緊鑼密鼓的張羅,也不說黃太吉身後那些被李沛霆在曆次貿易中用便宜的咂舌的價錢賣給他們的清軍和南粵軍裝備武裝起來,迅速從狼牙木棒過渡到冷熱兵器並用時代的索倫人大肆的攻殺那些在鬆花江流域的遼賊村莊小鎮,給自己的冬季貿易增加籌碼。
李守漢這邊,也是叛亂叢生。
李華宇從台灣北上到了山東之後不久,台灣腹地,那個原本被李華宇吃得死死的由山地民族建立的大肚王國,又漸漸死灰複燃。利用接替李華宇的官員行政過程之中的一些漏洞,大舉煽動那些高山族村社起來反叛。
一時間,整個中央山脈處處冒煙。村村點火。數百個屯墾總局所屬的村莊鎮店被這個大肚王國的那些生番圍攻。
除了台灣之外,諸如渤泥國的土人暴動,煽動整個呂宋諸島的土人起來襲擊漢人,搗毀礦場,焚燒稻田、甘蔗林,搶奪金銀等貴重物品。
馬來半島上的土人。更是在幾個小號土王的號召之中,集結了上萬人去圍攻李家坡,試圖奪取這個扼守滿剌加海峽的要衝之地,搶奪府庫,大大的發上一筆洋財。
這些是上了些規模的叛亂活動,至於說那些鄉間的地痞無賴,各種被南粵軍摧毀的政權殘渣餘孽在各處製造出的大小事件更是層出不窮。
但是,台灣扼守閩粵浙江三省海岸線,是南粵軍開展對朝鮮和倭國貿易的重要中轉站。南下北上時重要的補給基地,糧食清水新鮮蔬菜肉食都依賴於台灣,如何能夠讓這裏有閃失?
至於說呂宋和李家坡,意義更是不同。別的不說,若是呂宋有失,南粵軍水師已經成為標準裝備的銅質船底從此便是想都不要想了。依靠菩薩礦區出產的銅也隻能是勉強保證那些主力艦隻。這樣一來,水師的整體機動能力、通勤出動能力都是要大大打上一個折扣。
正所謂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而且這些酣睡的家夥,不但擠到了床上來。還伸手去抓錢袋子,這如何能夠容忍?
於是乎。病中的李守漢,便將平定沿海和南中各處叛亂的差事,交給了鄭森和吳六奇這兩個水陸兩軍的將領。
鄭森自不必說,可以說熟悉水師,了解水上作戰的一切事務,又是鄭芝龍的長子。為了自己的兒子能夠在嶽父麵前說話有分量,明裏暗裏,鄭芝龍這個水師提督也會大力相助。至於說吳六奇,此人的作戰能力早在當年廈門戰役之時便充分得到了驗證。幾年下來,他的第一混成旅已經成為了絲毫不亞於各鎮兵馬的部隊。如果不是吳六奇固執的堅持著不肯摘掉第一混成旅的帽子。他的部隊早就可以改成了鎮。
不過,李守漢也不曾委屈了這支部隊。除了一個番號不曾改了之外,餘下的從編製到軍旗、兵器,軍餉、官兵的職務,一律比照著六鎮軍馬而來,甚至更好一些。
別的不說,此時站在施琅夫婦二人麵前的吳六奇,便是一顆剃得光亮亮的頭,與在一旁列隊的近衛旅、第二鎮、第三鎮等部官兵一副扮相。
“隻有野戰精銳,才配剃光頭。”這是返程途中,在山東休息時,李守漢無意之中說出的一番話,結果,短短的數日之間,近衛旅和第二鎮、第三鎮、水師陸營的各部官兵齊刷刷的變成了和尚頭。而遠在山東的廖冬至等人,也是不甘人後,紛紛的剃了頭發。
看著一片光頭仔在自己眼前得意洋洋的晃悠,不由得讓李守漢哭笑不得。他的本意原本是說剃了光頭,對於頭部負傷之後的傷口處理大有好處,可以降低死亡率和感染比例。卻不想形成了這樣的效果。
“唉!也好!由他去吧!”
今天,鄭森和吳六奇便是前來參加這場戰後檢討會,來向李守漢當麵稟報自己的平叛成果的。
“給郡主道喜,給施兄弟道喜!”吳六奇臉上滿是歉意,抱拳當胸,給李華梅和施琅見禮、道喜、賠不是。
“二位大喜之事,吳某卻是不曾趕到,當真是難為情的很!還望郡主和施兄弟大人有大量,多多的包涵!”
施琅與李華梅成親之時,吳六奇與鄭森正在海上顛簸。為數多達數百艘的船隊便是想快也快不到那裏去。
“吳大哥說得那裏的話,您勤勞王事,正是小弟的楷模。哪裏談得上怪罪二字!”
“就是!吳大哥,不知呂宋的事,進行的還算順利嗎?”
聽得李華梅這般問,不由得吳六奇臉上有些不尷不尬的。他原本以為,自己這個出身江湖,又是草莽起兵的人對於殺戮之事已經司空見慣,甚至是頗為心狠手辣了。可是,誰能夠想得到,身旁的這位鄭森鄭大公子。殺起人來,比他吳六奇可是狠辣十倍不止!
為了蕩平呂宋島上的叛亂,二人商議,呂宋歸順已久,土人尚算安善。突然之間有變亂,定然有外人指使、支持。少不得給了不少錢糧器械。甚至派遣軍官私下裏相助。與其到呂宋諸島上與那些亂民在山林之中追奔逐北,反複糾纏,倒不如先行釜底抽薪,斷絕外界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