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塔山絞肉機!(三)(2 / 3)

織金龍纛!隻有清軍之中旗主貝勒、巴牙喇纛章京才有資格使用的儀仗!看來,這裏這個家夥比方才那個來頭還要大得多!不由得明軍越發興奮,更多的兵士向著杜度的方向聚集過來。

“放箭!”

隨著杜度舉起手中織金龍纛,土牆後麵一陣密集的箭雨襲來,當即將衝在前麵的二三百名明軍士兵放翻在地,許多人發出一串痛苦的悶哼聲,強忍著劇痛,向後稍稍退卻。

兩營兵馬都有甲胄護身,便是最差的也是有著一件繳獲清軍的鑲鐵棉甲在身上。許多人更是在鑲鐵棉甲之外加著一件南中甲,很多人還有鐵製麵具,以防備箭矢直射麵門,但是,在這樣的距離上,甲胄對於步弓、馬弓發射的箭矢。火銃發射的彈丸,都是一樣的毫無遮蔽能力。

哼!你有火銃、震天雷,老子一樣有利箭!

杜度冷笑一聲,揮動手中龍纛,指揮部下向前反撲。試圖趁明軍稍挫之機,給明軍製造更多的傷亡,令明軍更加的混亂,方便自己奪回失去的陣地,最好能夠將兒子的屍體一並奪回。

但是。此時卻有些晚了。

大批的明軍士兵、輔兵民夫,早已將第一道防線上的各處障礙一一填平摧毀,除了留出一道土牆之外,原來的壕溝已經可以令盾車順利通過。數百輛盾車被明軍士兵和民夫喊著號子,從土牆上搭起的跳板上推過土牆。緊隨著盾車而來的,便是那些令杜度看了就有些頭皮發麻的大佛郎機和六磅炮!

“殺上去!和明狗攪在一起!不能讓他們的大炮有機會開炮!”

杜度很清楚眼下的戰場形勢,土牆後麵是自己部署在那裏的手執重盾,彎弓搭箭的弓手。他們會在缺少火器的情況下為清軍提供遠程打擊支援,將一撥撥箭矢拋射到明軍頭頂上。

在大家距離最遠不過十幾二十步的範圍內。雙方攪在一起,彼此用虎牙刀、長柄樺木鐮刀、八旗長槍,腰刀,鉤鐮槍,棍槍,鏜鈀與敵激烈搏鬥。明軍的火炮便失去了作用。若是被明軍向後稍稍退去,給那些火炮騰出施展的空間來,鑲紅旗便要再次麵臨滅頂之災了!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什麼主子和奴才的分別,鑲紅旗的包衣阿哈。軍官們隨行的家奴們也是一隊隊揮動著兵器上前搏殺,杜度更是領著餘下不多的巴牙喇兵和悍勇家奴到處支援。力求與明軍纏鬥在一起,不能讓明軍有機會與鑲紅旗兵馬脫離接觸!雙方都是在用人命填,拚的就是流血,看誰最先因為無法消耗而支撐不住。

一聲發喊,明軍終於率先退卻,向後撤了不過數十步,便告停住了腳步,數百名手中高擎著重盾和大刀的刀盾兵攔住了去路。潰兵們倒也清楚,不敢正麵衝擊己方軍隊隊列,稍稍向兩側繞過,到隊列後麵重新整頓準備再戰。

看看清軍追兵不遠,刀盾兵們齊聲呐喊一聲,各自矮身蹲下,將身後的數百名火銃兵露了出來。數百火銃兵一輪猛烈射擊,登時將狂追而來的清兵打死打傷兩百餘人,他們連滾帶爬的逃回去,猛烈攻勢為之一窒。

距離又一次的被拉開,雙方又展開了新的一輪血肉磨坊。

在距離不過六十步的戰場上,雙方展開了殘酷的密集互射!

明軍這邊,火銃兵、弓箭手在刀盾兵與盾車的掩護下不停的將箭矢、鉛彈向清軍隊伍之中發射過去,力求為後麵炮隊的兄弟們爭取到放列的時間。

但是,火銃威力雖強,但在射速上,卻比不過清軍的弓箭。如此近的距離,清軍不論是步弓還是馬弓發射的重箭可以貫穿重甲!箭矢又準又狠,加之箭頭沉重,從一開始對射,便不停的有明軍士兵被他們勁箭破開甲胄,連慘叫也不曾來得及發出一聲便被射翻在地。

為了便於瞄準,火銃手們臉上沒有鐵麵具,清軍發現了這個弱點,箭矢便紛紛朝著明軍火銃兵臉上招呼!麵門中箭,這麼近的距離,殺傷力可想而知。

但是清兵同樣的討不到好處!

大股大股濃密的硝煙騰起,狹窄的戰場周邊似乎被煙霧籠罩,密集的鉛彈向不遠處的清兵咆哮而去,無論他們穿了什麼甲,持了什麼盾牌,都沒有絲毫的作用。

雙方已經殺紅了眼,完全不計較傷亡,整個第二道土牆前被濃密的煙霧籠罩,喊殺聲震天,流失亂飛,鉛彈不斷,火銃的轟鳴聲,中箭者的哀嚎,交織在了一起,讓人有一種如同看到了地獄的感覺。

“二哥,這是那些關寧軍嗎?”

城頭上的多鐸有些腿軟,他不太敢相信,與杜度如此血肉相搏的隊伍便是那支望風而潰的關寧軍。倘若關寧軍都是如此敢戰、能戰,那麼為什麼父汗當年卻是所向披靡?

“曹振彥!”

多爾袞用沙啞的嗓子招呼了一聲。原來的掌旗鼓牛錄。如今的署理梅勒章京曹振彥急忙叉手行禮。

“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