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恰好擊中了守漢心中的一個痞塊。
這些年,大量的茶葉、生絲、絲綢、瓷器為南粵軍換回了大批的金銀和各式利益,從歐洲的偏僻小島英格蘭、蘇格蘭,到已經快到達北極圈的瑞典、俄羅斯等國,到希臘、奧斯曼帝國,再到印度的蘇丹、王公們。有幾個不喜歡喝茶的?又有幾個不對茶葉帶來的巨大利益垂涎三尺的?
如果不小心像在曆史上已經發生過的那樣,絲綢的製造技術,從蠶子到生絲的繅絲、紡綢、加工這一係列技術、原料被貪圖小利、別有用心的人聯合起來販賣出去,那麼,自己獨占茶葉市場定價權和主導權的地位便要喪失了。
(事實上,在第一次鴉片戰爭之後,盡管賠償軍費1600萬元,割讓香港、開五口通商,但是僅僅茶葉這一項的稅收收益便達到了1500萬元,每年。遠遠大於分期賠付給英國人的軍費。中國真正變成貿易逆差。是從英國人在印度種植茶葉成功而開始的。所以。一定要注意保密,不僅僅是技術,也包括各類原生植物。否則,這些海盜。不但用我們祖先培養、馴化出來的生物。調回頭來侵占我們的市場。之後還美其名曰科學研究探索。然後數著從我們兜裏偷走的錢在那裏嘲笑我們的忠厚。)
所以,守漢決定頒布軍令,在李家坡以西地區。不得有一棵茶樹植物存在,不得有一粒茶樹種子越過李家坡。違令者,殺!
而另一件事便是推廣油桐在廣西的種植量。
“我已經給戶司度支處下來劄子,命他們將曰文兄分管業務之中在錫蘭島等處種植茶葉的款項轉撥到油桐業務上來。這筆錢可不算少,大約有兩百萬元。”
二百萬元!這話聽得鄭芝龍後背直冒冷汗。要知道,崇禎皇帝在江南、在中原被人罵得狗血淋頭,逼反了無數百姓,也不過才征收了百餘萬兩銀子。
他這裏隨隨便便一句話,就給鄭芝豹這裏分管的事項增加了貳佰萬元的費用。
“誠惶誠恐!誠惶誠恐!”
鄭芝龍起身代弟弟向守漢表示對於知遇之恩、信任、支持的謝意,捎帶著也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
“咳!這不算什麼!芝豹說得有道理就要照他的章程辦!”
鄭芝豹的意思,廣西有很多地方適合種植油桐,而百姓也願意種植此物,但是,一來購買油桐種苗、種子要錢,二來,種下去了樹苗,至少三年以後才能有收益,這三年間,全家老小吃什麼?
因此,鄭芝豹提出了放貸給桐農的主張。
願意種植油桐,成為桐農的,根據你準備種植的土地、山地麵積多少,撫墾局下屬的桐油商號會放款給你,但是不是現金,而是桐樹苗或者是樹籽。從這一刻起,桐農便是欠了商號的錢,隻能等到桐油收獲之後逐步還清。之後,每年商號會根據這些樹苗的生長情況發給桐農款項用於購買糧食等生活必需品。
直到收獲下了第一批油桐籽為止。
這樣一來,整個廣西省內所有種植油桐的農民,都會被綁到了南粵軍的經濟戰車上。用提前預支的方式,將三年的時間換取之後油桐幾十年的產量。
“飛黃兄,這樣一來,一件茶葉,一件桐油,都是我們南粵軍的吸金利器。”
“而且會是獨門利器!”鄭芝豹在一旁湊了一句趣。
“飛黃兄,親家,我有一個想法,我翻看了這幾年各處茶葉的出口數量,發現從滿喇加海關、淩家衛海關往天方、印度、佛郎機人等處出口的茶葉逐年遞增,我打算將以崇禎十三年的茶稅為基準,將每年增收的茶葉稅撥出一半用來給水師建造船隻,你以為如何?”
“如果覺得不夠,那麼還有煙草稅,同樣是十三年的煙草稅為基準,每年增收的一半撥給水師!不過,飛黃兄,你得在福建的西部、北部等處山區呼籲一下,讓農人將不適合種植糧食的農田,改種煙草。我也會告訴華寶,在台灣鼓勵墾農種植煙葉,換取銀錢。也好為我南粵軍增加一個稅源,為你的水師多造些艦船!”
沒有一個將領會覺得自己手下部隊的擴充是件壞事。如此說來,自己麾下隻是要做好大量培養合格水手的一件事了!鄭芝龍暗自揣測著下一步的工作方向。
這間花廳裏的氣氛立刻變得融洽和諧無比!
“爵帥,我從福建返回時帶了些女孩家用的小玩意,還有內宅女眷用得上的物事。是送給我那不曾過門的媳婦的。是不是可以讓拙荊過府時送過來?”
說是小玩意,其實是鄭芝龍在福建那幾座茶山的收益,他拿出了將近三分之一,為的便是要給自己的兒子鄭森做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