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山這裏的地形最是適合打伏擊。官道緊貼著山邊修建。一條河從山中流出。河麵上又是一座不算特別寬的石拱橋。這樣一來鄭家的殘兵敗將便被這地形壓縮在了狹小的空間之內。任憑著吳六奇指揮部隊往來衝突。
十幾個衝在前鋒的哨官領著各自的部隊將南粵軍的軍旗從鄭軍的隊列當中殺了一個對穿對過,猶自意猶未盡,“兄弟們。再和我殺回去!”
兩番衝突下來,這個戰場上,到處是忙著抓俘虜,檢查繳獲物資財物的,收攏鄭軍傷兵,準備送去醫治的,在死屍堆裏進行檢查,看看是否有躲在屍體堆裏準備渾水摸魚逃走的。
還別說,在屍體堆裏,幾個士兵還真是發現了一條大魚。
死人堆裏,一個軍官滿身鮮血,臉朝下趴在死屍身上,任憑著那屍體上流淌的鮮血將身上的衣服染得肮髒不堪。這人的衣著很奇怪,上身是一件鄭家士兵的號衣,下身卻是一件大紅中衣,士兵們借著火把的光線看,卻怎麼也認不出是什麼材質的衣料,不過,從那褲子上閃動的光澤看,士兵們就知道,此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士兵。
“別裝死了!”一個士兵用銃托狠狠的在那個軍官大腿上敲了一記。“再裝死,咱們就弄死你!”
“別別!”那人倉皇著爬起身來。
“說!你是誰?”
那人定睛一看,四五個南粵軍兵士正端著火銃、長槍將他圍攏在當中,銃刺和槍尖都對著他,正麵士兵手上火銃的銃刺幾乎都挨著他的鼻尖了。
“鄙人,我,在下,是福建總兵麾下千總,鄭芝莞的便是!”
口中說著,鄭芝莞從袖中取出幾個小金錠子,作勢便要放到幾個士兵手中。“大家見麵就算有緣,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幾位兄弟拿去飲茶!”
為首的一個甲長斜眼看了鄭芝莞一眼,“你的錢你自己收好了。咱們有軍規,不能搜刮福建兄弟們的腰包!隻要願意的,都可以在我家主公麾下任職!”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少廢話!到那邊集合去!”
混亂之中,吳六奇領著百餘騎兵,往來穿梭於鄭家敗兵之中,不時的揮起手中鐵棒將攔住馬頭去路的鄭軍敗兵打得腦漿迸裂血肉模糊。他的目的是要生擒活捉或者將鄭芝龍斬於馬下,否則,便是俘虜再多的鄭軍敗兵,對他而言也不算是全勝!
驀地,在紛繁嘈雜的戰場上,一彪人馬撞進了他的眼簾。不曾打太多的燈籠火把,卻是偃旗息鼓的隻管奪路而走。最明顯的是,人群之中,幾個騎馬的!其中一個騎馬的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
這應該便是鄭芝龍了!那少年便是他的長子鄭森!
吳六奇心中判定,立刻便揮軍猛衝!騎兵催動戰馬,馬兒幾個縱越便追上了那數百人的隊伍。
走近了觀看,越發的證明了吳六奇的判斷。
這五六百人的隊伍中,有幾十個明顯的昆侖奴,另有二百餘人從身形相貌神態上看,應該是鄭芝龍手下的扶桑浪人武士!
“鄭總兵!既然到此處了,又何必要走呢!我家主公有意與大人麵談一番!”
帶著幾分戲謔,吳六奇朝著鄭芝龍的親兵隊伍高喊一聲,表達自己並沒有別的意思,隻不過是要抓你回去見我家主公罷了!
“巴嘎!”負責殿後的一隊扶桑浪人所組成的親兵,隊伍裏爆發出一聲叫罵,轉過頭來揮動著手中長槍利刃直撲吳六奇而來。
“作死!”
不曾等到吳六奇發令,他身後的騎兵隊官一聲低吼,策馬而出,領著二十餘騎直撲那數十名扶桑浪人。
這些浪人大多是鄭芝龍在長崎等處搜羅來,數年來逐漸篩選挑揀到身邊充當親衛,也是到了緊要關頭投入戰場扭轉戰局的一股力量。這群家夥平日裏酒肉供奉,賞賜豐厚。隔三差五的便有些錢布之類的由順風信局郵寄回家交給家人享用。
所以,在此輩心中,鄭芝龍這個主公要比之前在日本國內的主公還要來得更加神聖不可侵犯!
但是,勇悍是一回事,能不能正確對待則是另外一回事。
蹄聲嘚嘚,刀光閃過,數十具屍體無聲的向人們詮釋著平原地帶騎兵對步兵的優勢。
“上刺刀!衝!”
到了這個時候,吳六奇也懶得多廢話,命令追到此處的兩個哨官領軍出擊。
天明時分,剛剛在廈門城中打了一個盹的李守漢,被城內外一片歡呼聲吵醒。
“什麼事?”
他有些不滿的問在門外親自值宿的莫鈺。
“主公!混成旅的吳旅長,在同安附近設伏,一舉全殲鄭芝龍所部殘兵,生俘鄭芝龍以下鄭芝虎、鄭芝豹、鄭森等鄭氏家族成員近百人,如今信使剛剛進城報捷。俘虜很快便押送到廈門。城中便為此事歡呼!主公!福建之事,定矣!”
齊聲喚,前頭捉了鄭一官。
守漢心中浮現出了這句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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