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將伴隨著硝煙味道和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向四方吹散。隨風飄來的還有一陣陣絕望的呻吟及哭泣聲。炮台上下許多被炮子擊中打斷了手腳。打得骨斷筋折,或是被密集的火銃排銃齊射打中身體的鄭軍士兵們,他們無力逃跑,隻是流淚坐著等死。
“統計一下俘虜人數。派人到東炮台去。調一個衛生營過來。這裏有咱們的大批兄弟受傷了!”
魯雲勝作為最先衝到中炮台的軍官,這裏除了李華宇之外便是他的級別最高,少不得安排手下人火速到東炮台求援。救治自己和俘虜中的傷者。
“梁寬!你個雜碎!撲街仔!馬鹿!”
作為老長官,魯雲勝見到梁寬自然不會客氣,嘴裏的髒話如同大海漲潮一般滔滔不絕。南粵軍中南北地域之人皆有,各個民族種族都不罕見,像李華梅身邊就有天竺女親兵。人的種類多了,各種髒話便在軍中流傳,魯雲勝更是其中翹楚。
“你身為大少帥身邊的近衛營官,不好好保護大少帥,卻讓大少帥如此冒險,若是大少帥有個閃失,我看你這顆豬頭是嫌太肥了!”
雖然說是李華梅有話,見了李華宇要抽他的嘴巴,但是那畢竟是人家姐弟之間表示關心的氣話,魯雲勝這個尺寸還是拎得清的。於是,方才那種擔心、焦慮,懼怕,驚嚇,一股腦的都發泄到了梁寬頭上。
對著老長官,梁寬也不好說什麼反駁的話,隻得是露出一副憨憨的笑容,在被硝煙熏的黑漆漆的臉上露出了一副白牙。
“你個狗日的!還敢跟老子這裏嬉皮笑臉?!”魯雲勝掄起手中的刀鞘便要抽打。卻被一旁的李華宇拉住了。
“魯大人,不要發火了。有事情等打完了仗再說。現在你我兩部並力拿下西炮台,攻克鼓浪嶼才是!”
既然李華宇出來說話,魯雲勝正好就坡下驢,表麵上恨恨的丟下了一句話給梁寬,“回頭再和你算賬!”立刻轉過頭向著李華宇插手施禮:“大少帥,您的屬下方才連番苦戰,這西炮台便交給我們第三鎮的兄弟便是!”
“老長官,這不可以!我的部隊雖然有些傷亡,但是戰意正濃,此時讓他們退下來,豈不是有些可惜?還是我在前麵打先鋒,第三鎮的兄弟們在後麵給這些新兵壓住陣腳便是!”交情歸交情,但是在戰功麵前,梁寬卻是絲毫不肯讓步。
“你!。。。。。。”
一番爭吵過後,中炮台上陷入了一片緊張忙碌的戰前準備。炮台上豎起了南粵軍的旗號,示意這裏已經被南粵軍占領,告誡海上的艦隊,不要再向這裏開炮了。
炮位上,炮手們緊張忙碌起來,吸取了剛才攻擊中炮台傷亡的教訓,這次,人們要把中炮台上的大炮充分利用起來,讓這些產自南中,剛才還屬於鄭軍的火炮朝著他們的舊主人開火,為衝鋒的部隊提供充分的火力支援,盡可能的摧毀西炮台上的防禦設施和守軍的抵抗意誌。
當第三鎮的士兵們督率著鄭軍俘虜將那些二十四磅和三十二磅的巨大火炮費力的從原炮位上移開,將炮口直接指向友鄰的西炮台,這座鄭軍在鼓浪嶼的最後一個據點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在西炮台上,在海風中瑟瑟飄蕩的鄭軍軍旗被人攔腰砍了一刀,繩索和旗幟飄落在地上。跟著,一麵用白布臨時綁在木棍上做成的白旗,戰戰兢兢的出現在了炮台城頭。
“南粵軍的兄弟們,莫要打了!我們投降!”
炮台上響起了一片驚恐的聲音。
剛才南粵軍冒著如雨而落的炮子挺著刺刀揮著長刀衝鋒的情景,這些人看得清清楚楚的,那血肉橫飛的場麵,把他們嚇癱了。
在徹底控製了鼓浪嶼之後,鼓浪嶼上三座炮台立刻成為了南粵軍的一大助力,利用這裏現成的火炮和彈藥,為突入廈門西水道進入內港的艦船提供火力掩護,同廈門島南岸炮台,那座被鄭芝龍兄弟稱為金城湯池,最早建設完工,設施最為完整的核心炮台進行炮戰。
鼓浪嶼從鄭家軍守衛廈門島的外圍門戶,轉眼變成了南粵軍攻取廈門的基石。
數十艘快蟹船在這裏往來穿梭,將兵員物資在臨時搭建的碼頭棧橋上卸下,繼而將那些輕傷號轉運走。
眼見得太陽漸漸西沉,將鼓浪嶼和附近海麵染得絢麗金黃一片,在日光岩上指揮作戰的鄭芝龍,不由得有了日薄西山的感覺。
遠處的金門,在李華宇攻打鼓浪嶼的同時,被李守漢親自揮軍攻占。徹底堵死了鄭家水師出海逃竄的通道!
“大帥!你看!”
鄭芝龍順著幕僚手指方向望去,完全沒有了側翼炮火幹擾的南粵軍水師,在三頭虎號、傲梅號的率領下,以十餘艘大艦為先導,掩護著接近四十艘快蟹船飛也似的往廈門島方向運動,目標正好是廈門島南岸炮台的所在!(未完待續。。)
ps: 求月票啦!
404/35898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