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火燒鹿兒島城的經驗,李華宇對如何集中使用火箭這種喪盡天良沒人性的武器,已經是頗有心得。在他的眼中,那些惶惶如喪家之犬的船隻,不過是一堆漂浮在海麵上的木板罷了,堆積在那裏,就等著他把火箭丟上去。然後,起火、燃燒。
“告訴兄弟們,這次是考驗你們本事的時候了!都把真本事給老子拿出來!”
在台灣當了這段時間的指揮使,說話辦事都有了很大的變化,頗有些雷厲風行的感覺。
火箭。第一次大規模用於實戰,那還是用於呂宋的西班牙人,對這些打算違背國際貿易原則的紳士們用火箭給他們在海上和陸地上上了一課!之後便是對付南阮的船隊,結果,一把火燒得這群猴子們焦頭爛額,燒得島津家望風拜服。不過,那次的火箭和之前的很多次用來攻打土人村寨的行動一樣,都是發射位置固定,打擊目標也相對固定。固定位置對固定靶位射擊,自然沒有什麼太多的技術要求。
不久前的那次火燒鹿兒島城。雖然戰役規模大了不少。但是實際上也是沒有逃脫固定位置對固定靶位射擊的窠臼。火箭船在海麵上向鹿兒島城傾瀉成百上千的火箭,同用來攻打負隅頑抗的土人村寨其實沒有什麼差別,不過是規模大了些而已。
但是今天,射擊難度和技術要求高了不少。
移動位置對移動靶子!大家都在動。就看誰的本事高了!
不過。貌似這幾艘帶著發射架的巡哨船便是沒有擊中自己本來的靶子。以鄭軍水師那麼密集混亂的隊形,擊中並點燃這些船隻,也不是什麼難題。
“我艦隊距離鄭軍水師船隊大約還有一千三百餘步!前鋒艦隊統領大人旗艦打來旗語。我等巡哨火箭船可以在距離六百步左右發射火箭,以擾亂敵船隊行軍!”
“變化隊形!散開!散開!”
鄭芝龍的旗艦上,他不停的向四外的各個小船隊打著信號,試圖將密集的隊形疏散開來,以避免被南粵軍這群家夥圍得密不透風,之後用大炮不停的招呼,將各條艦船逐一送到海底去。但是,周圍的船主們似乎沒有看到他船上打出的信號,有的將風帆全部掛滿,甚至加上了副帆,隻管一股向前的狂奔,希望盡快逃出這片水域,早點抵達金廈海麵就安全了。而有些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寒冷的海風吹壞了腦袋,竟然向鄭芝龍的本隊靠攏過來,將本來就十分擁擠的海麵壓縮的更為擁擠不堪。
“這群混賬東西!芝豹!你和福鬆回到你們的船上去,我們不要再想著帶著這群家夥一道回去了!大家自求多福吧!”見海麵變得越發的狹窄,到處都是自家的船隻,觸目所及都是風帆桅杆,驚慌的水手,肮髒的垃圾在海麵上被浪花翻上翻下;鄭芝龍終於下了狠心,他準備拋棄這群豬一樣的隊友了!
“八百步。七百步。六百五十步!”李華宇興奮的看著測距手打來的手勢,轉過頭朝著身旁的槍炮長大聲吼道:“還等什麼,各船裝填!準備發射!”
六艘巡哨船上,頓時三十支火箭升騰而起,直撲五百餘步外的船隊!
運動中對運動中的目標射擊!
很快,海麵上便充斥著火箭那標誌性的尖利嘯聲,尾部的白煙劃過半空在海天之間形成了一道白色的軌跡,在李華宇眼中看來,那便是閻王和判官手中勾銷生死簿的如椽大筆一般,隻要落到任何物體上,便是一團火焰!這就是艦載火箭改進版的不同之處了。
“天哪!那是什麼?!!”鄭芝龍看到一條條火龍直直的撲向了距離自己不遠處的一位船主坐船,一陣爆炸產生的煙霧過後,幾道煙柱騰空而起,伴隨著旗艦上翻騰起黑煙和紅色的火焰,間或夾雜著隱約可聞的爆炸聲,那應該是船上的火藥庫被該死的大火引爆了。
三十支火箭有二十支落到了鄭氏水師船隊的船頭、船尾、甲板、桅杆,甚至有一枚落到了主桅杆的風帆上,頓時將風帆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炬!
被擊中的船隻上,數百名水手、炮手、海員、士兵,紛紛跳水逃生。他們身後的旗艦,已經成為一個緩緩下沉的火球。
“天哪!天哪!”鄭芝豹張大的嘴巴,足足可以將他自己的拳頭塞進去。作為鄭氏集團往來與南中接觸談判商貿往來的代表,他自詡對於南粵軍水師的武器裝備和作戰方式十分的熟悉,那些性能優良的巨大火炮以排炮的形式轟擊,能夠將無數英勇無敵的海上英雄送進水晶宮中,但是,這火箭卻是十餘年來第一次聽說之物!
“怪不得!怪不得!福鬆說施郎有通敵之嫌疑,換了是我。我也會懷疑施郎!”
看著滿天都是噴著火焰帶著白煙的火龍,沒有大炮的轟鳴聲和炮彈尖銳的哨聲,而是充斥著奇怪的尖嘯聲,火龍基本是筆直衝著密集的船隊衝過來!
船隊水手們那久經沙場鍛煉出來的本能救了他們一命,顧不得臘月裏的海水冰冷刺骨,他們紛紛縱身從燃燒的船隻上跳入了大海,在海浪中去去掙紮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