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丁啟明的話,不由得黃太吉、多爾袞二人也是吃了一驚:“五天一根?”
他在這水力鑽床的周邊走了幾個來回,就這簡單的機械,可以五天鑽取銃管一根?
“回皇上。回睿親王,此物也是有毛病的。欠缺之處便是成本較高,操作時需要經常更換鑽頭。且鑽頭必須是上等好鋼,否則便無法鑽透。”
見丁啟明得了彩頭,馬光遠未免有些吃味,急忙跳出來指出這水力鑽床的缺點。
這樣的做法。若是放在了大明官場,少不得會成為那些官吏上下其手,或是從中牟利,或是將此事下馬的理由。但是,他忘了。眼前這個統治者是黃太吉,他對於軍事工業的投入可以說是不計成本的。
而且清軍目前的情況。各旗都在進關劫掠當中收獲巨大,嚐到了甜頭,黃太吉的威望又一次上升到了高峰。編練漢軍旗火銃兵的事情也得到了各旗主王爺的支持,對火銃的需求量之龐大,遠遠超出了馬光遠的想象。
“要用多少鑽頭?何種品質的上等精鋼?隻管說來!朕還管得起!”
丁啟明正在心中暗自咒罵,馬光遠在背後給自己放了這支冷箭,不想皇帝卻如此擺明車馬的支持他。
“陛下,奴才日前實驗過,若是用與明國內地各處軍器甲仗局所用之鑽頭一樣,使用墮子鋼當以五日出一根銃管,奴才鬥膽,曾經用皇上所賜之呲鐵鋼寶刀製成鑽頭使用,當四天便出一根。且鑽頭損耗極小。”
“哈!哈!你這好奴才!朕賞賜你的寶刀,卻被你用了來鑽銃管!?”
聽到這樣的數字,黃太吉不由得大為驚喜。
“若是如此,皇上,奴才願意奉出此次入關繳獲的所有呲鐵鋼寶刀,交給丁大人用了來製造銃管!”
多爾袞及時的表現了自己對黃太吉事業的一片忠心。
於是,一場明君與賢臣之間的戲碼又一次上演了。
範文程一麵不住的為黃太吉、多爾袞、丁啟明、馬光遠等人捧場,一麵腦海之中飛快的計算。
這種水力機械,和他在書本上看到的早在秦漢時便有出現的水力舂米機械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長長的水碓一端連在石臼裏,一端連著一個方形水箱,然後用竹子當水管,將水引入水箱之中,當水箱的水注滿時,水的重量使箱子往下沉,另一頭的水碓就被高高抬起。當箱中的水倒完之後,箱子輕了,往上升起,另一頭的水碓就會往下落,重重地搗起米來。如此一上一下,完全不需要人力,隻要有水便可,非常方便。
如果在這渾河邊建立二百座水力鑽床,以一個工匠照看五座鑽床計,二百座水力鑽床,隻需四十個工匠看管,餘者的銃械廠工匠,可以騰出手來打製火銃的其它部件。不但如此,一座水力鑽床便以一個月鑽取銃管六根的最低數字計算,一百座水力鑽床一個月就可以鑽取銃管六百根,二百座便是一千二百根。足夠編練一個甲喇的火銃手了。
何況,渾河上下遊,皆可以選擇合適所在,大舉安裝這樣的水力機械,不僅可以鑽取銃管,打製簡單的刀槍也是可以。想來到秋季到了之際,數千火銃兵當可練成!
“回皇上,若鐵料充足,年內三十具神威大將軍便可鑄成。其炮每具四千斤,用藥五斤,鐵子十斤,載於炮車之上,定能攻摧堅城,壯我國威,比之天聰年天佑助威大將軍更為犀利!”
見丁啟明的勢頭壓過了自己,馬光遠也不甘示弱,立刻稟告自己的鑄造火炮功績。
黃太吉自然對這樣的爭寵行為樂見其成,當即便下令賞賜有功人員,丁啟明、馬光遠二人皆賞賜雕鞍良馬一匹,銀元一百。各有功人等皆獲贈馬匹與銀元。每個工匠賞染色布一匹、花布一匹,一時間匠作坊中人人頌聲如潮。
“十四弟,這鑄造火器,編練火銃兵之事,你還要多操心些。朕得知你在濟南與李守漢火器對戰之事,心中不勝欣喜。”
回盛京的路上,黃太吉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決定將這幹係重大的事情交給多爾袞來辦。
“奴才敢不盡心竭力?!”
多爾袞跳下馬來,跪倒在黃太吉馬前叩首不止。
“範先生,那明國的事情如何了?”
“回皇上,各處的消息皆說,五月初九日,接受招安的張獻忠在穀城重舉叛旗,殺穀城知縣阮之鈿,火焚官署。同時羅汝才率四營起於房縣,二人合兵攻克該縣,殺知縣郝景春,連下鄖西、保康等地。屯於均州的惠登相五營也反了。皇上,明國又將陷於流寇四處流竄的局麵了!正是我大清休養生息,厲兵秣馬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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