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從關寧軍俘虜中編組成的五十七個牛錄中,有馬有甲的占了一半以上,很多還都是原先將領們的家丁,個人技藝和戰鬥力自然不同。
按照八旗滿洲的傳統製度。這些包衣牛錄,是屬於多爾袞和多鐸兄弟的私人財產。就算是黃太吉本人。如果沒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好明火執仗的褫奪別人的奴隸、人口。
“不錯!十五弟,你自己可以算算,入關以來,你的兵馬旗丁,是多了還是少了?”
多鐸的性格中因為少年時目睹了母親的慘死,所以存在著巨大的人格缺陷。凶狠殘暴,放蕩不羈。這些詞彙構成了他的主要性格。但是說起經營之道,為官的勾心鬥角,他卻遠遠比不上他這個嫡親的二哥。
“回稟二位主子,咱們入關時披甲旗丁五千人,其餘的都是餘丁。但是現在,就算是這些餘丁,也都是身披鐵甲。五千披甲旗丁中。有三千七百多人身上披上了南蠻甲!咱們兩白旗隨行入關的包衣奴才們,也有一萬多人因為戰場繳獲批上了鑲鐵棉甲!其中有七千多人因為立功而被抬旗,成為旗丁。”
“主子,除了睿親王送給咱們的十七個包衣牛錄之外,咱們鑲白旗,特別是您的名下。兵馬不但沒有折損,反而多了數千人。這些新奴才們一門心思打算為主子出力效忠,也為了他們自己升官發財。便是奴才執掌的巴牙喇兵,也從中挑選了二百餘人。”
兩個絕對的心腹對著自己的主子們說出了這幾個月來實力的增長變化。
“除了這些之外,十五弟。你當真以為你二哥那麼對那個黑胖子忠誠嗎?”
多爾袞又仰脖灌下去一碗酒,用袖子輾了輾嘴邊的酒水油跡。
“二哥。這話怎麼說?”
“十五弟,實話告訴你。”多爾袞的眼角閃爍著寒光,兩個巴牙喇纛章京立刻知趣的起身離去。屋子裏隻留下了他們兄弟兩個密談。
“那些大炮我們留下有什麼用?又狼亢、占地方又大。我們沒有地方去將這些大炮藏起來!還有那些炮手和騾馬,我們要上那裏去將他們藏起來?要命的是,這些大炮消耗巨大!打一炮就要數斤火藥,沒有足夠的火藥,這些大炮就是一堆沒有的爛鐵!還不如交給那個胖子,讓他去養活這些炮隊。我們還可以表示一下對他的忠心。”
沉悶了一會,多鐸放下手中的酒碗,“二哥,話雖如此說,但是就這樣白白的便宜了那群逼死了額娘的狗賊,我總是心有不甘!”
“你二哥沒有那麼傻!”
大炮多爾袞是全數交出去了,除了向黃太吉明文上報隨軍攻略濟南等地的數十門大炮之外。
“我把盧象升營中的幾百隻魯密銃、幾百隻南中火銃,還有從高起潛大營中繳獲的二千餘隻南中火銃、魯密銃都留了下來,加起來有將近四千支!那些三眼銃、還有一開火就炸膛的爛火銃,都讓濟爾哈郎和那兩個蒙古奴才送回盛京去了!”
“另外,從兩處大營繳獲的將近三千套南蠻盔甲,你我二人一人一半,刀槍約有四萬餘件,除了給其餘各旗打發一點之外,上好的刀槍還有二萬件,裝備那些包衣牛錄是綽綽有餘了。都是上好的南蠻刀槍,有的刀上連一個缺口劃痕都不曾有!”
“還有,從盧象升和高起潛營中繳獲的那些藥包,關寧軍的奴才們也都挑了出來。他們說這是從南中高價買來的好東西,受了金創外傷,哪怕是被炮子擊中,隻要不是當場死亡,用這個藥包裏的烈酒清洗傷口,再用裏麵的藥粉止血,然後敷上藥棉,最後用細棉布包紮好傷口,多半便不會死!”
“乖乖個寶!哥!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隻是可惜好東西總是太少!隻有不到五百份。”
“那個黃狼知道嗎?”
“這種好東西自然不能讓他知道了。這件事隻有你我二人知曉。凡是知道這件事的人呢,我都準備安排他們和嶽拓等人先行去攻打濟南。”
“好!”多鐸冷笑了兩聲。
“那個逼死額娘的家夥,平日裏流個鼻血都能流上一碗,以後最好佛庫倫保佑他,阿瑪的在天之靈眷顧他,不要讓他受傷,否則,光是流血就夠他受的了!”
黃太吉因為身材過於肥胖,而帶來的高血壓等病症。讓他經常眩暈,而且容易流鼻血。從現代醫學的角度來分析。可能還有血小板低,凝血能力差等病症,這對於一個經常要身臨戰場的統治者來說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火銃、刀槍、盔甲,經過戰爭考驗的包衣武裝隊伍,這已經讓兄弟倆的實力在這場入寇中空前膨脹了起來。
屋外一陣腳步聲雜遝,正白旗滿洲的巴牙喇纛章京輕輕的在門外請示,“主子,照您的意識。奴才把他們都帶來了。請主子訓示。”
在院子裏,鬆明火把燈籠的照射下,數百人的火銃手整齊列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