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有親兵拉過馬來,他縱身跳上那匹花斑馬,揮動著手中的九尺長槍,一聲咆哮帶著麾下的四百騎兵衝了出去。
兩股騎兵都是各自營壘中屬於精銳行列的那種,精銳遇到精銳會怎麼樣?慘烈!
左世雄揮動著手中新得的長槍,輕鬆自如的將一個農民軍騎兵刺穿,那鋼製的三棱槍頭,幾乎就是為刺穿人體設計的,天曉得是哪個損陰喪德的家夥設計製造了這樣缺德的武器?在這樣的槍刺麵前,農民軍漫說披甲騎兵少得可憐。便是全身鐵家的騎兵,也未必能夠抵得住!
他甩動槍杆,將那騎兵遠遠的摔了出去,順手將那騎兵馬鞍上的一個包裹拉了過來放在自己的屁股底下,能夠被這個流賊如此看重的東西,想來價值不菲!
但是,沒有來得及高興多一會,一旁跳過一匹黑馬,馬上的漢子揮舞著大刀朝著他一聲虎吼,“相好的。有種的話。咱們刀對刀!別使長家夥!”
來著就是郝搖旗本人!
左世雄乜著眼睛看了這個滿臉都是鋼針一樣胡子的家夥 ,眼中看到的是曹變蛟為自己設立的酒席,酒席上的感謝之詞,酒席之後的白花花的銀子。還有那長得白花花的女子。
“怕你不成!”
左世雄將長槍掛起。抽出腰間的佩刀。直奔郝搖旗而去!
得感謝洪承疇讀書的大公無私,將千裏之外運來的兵器鎧甲送給了手下的兩員悍將,讓他們去裝備各自的主力精銳。而左世雄。恰好是在這個範疇之內,從頭到腳,全都都是新的,手中的長刀更是左光先分到的十柄用呲鐵鋼打製的寶刀。
這身裝備和行頭,看得郝搖旗一個勁的流口水,他恨不得一刀砍死左世雄,將他身上的盔甲刀槍剝下來弄到自己身上!
“當啷啷!”
兩柄大刀在空中相撞,火星亂濺,郝搖旗驚訝的發現,自己手中的那口刀被砍出了一個缺口!
看著郝搖旗正在發愣,左世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揮動著手裏的寶刀便朝著郝搖旗斬去!
“噗!”一支短矛的矛頭從左世雄的後脖頸間冒了出來,滿是鮮血。
搖旗朝左世雄笑笑,“相好的,咱們說好了的,不使長家夥,我這個不到三尺,算不得長家夥!”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搖旗棄刀、拔矛、刺穿了左世雄原本無懈可擊的盔甲,“娘的!老子就這麼輸了!”左世雄最後的一個意識。
見自己的侄子陣亡,部下被郝搖旗率部殺散,左光先再也坐不住了,督促著手下的標營向搖旗所部殺了過來,無論如何,也要將侄子的屍體搶回來!
高迎祥策馬立在那麵用白銀打成槍頭,用雪白的馬鬃製成的纓絡“闖”字大旗下,身後是他的老營人馬,大約有兩千人的馬隊,馬上的騎手們個個身披品種不一的甲胄,從鐵甲到棉甲,花樣繁多,但是總算都是身披甲胄的精兵。
眼見得手下的悍將郝搖旗滿臉是血的從前方撤了下來,高迎祥頗為驚詫,這個搖旗向來是迎著刀山槍林衝鋒陷陣的,每每皆以衝陣為樂趣,今天卻又為何敗了下來?
“狗娘養的洪瘋子!把左光先也變成了瘋子!”
郝搖旗跳下滿是汗水的戰馬,抄起親兵遞過來的水罐子仰頭灌了一通,口中兀自罵個不休。
“掛彩了?!”高迎祥看著搖旗身上不斷擴大的血痕,很是關切的問。
搖旗敲了敲胸口,“闖王,沒事,別人的血!”
高迎祥這才注意到,搖旗身上頭上的盔甲都換了,亮閃閃的鋼甲在冬日的陽光下如同一塊銀子一般耀眼燦爛。
“娘的!不知道左光先那廝從哪來搞來的這許多的精良盔甲兵器,咱們的驍騎和他們的騎兵對戰,很多都是吃了這個虧!”
左光先揮師猛攻,郝搖旗的部隊頂不住了,在付出了幾百名騎兵傷亡的代價之後,他將左世雄身上的甲胄剝下,屍體綁在一棵槐樹上,倉倉皇皇的回到了高迎祥麵前。
“闖王,今日官軍和瘋狗一樣,這套甲防護能力確實不錯,方才衝陣之時,幾個小子朝我放箭,都射到甲上了,硬是沒有射進去!”
郝搖旗對於高闖王的忠心那是沒說的,一麵口中說著,一麵將身上的甲胄脫下,簡單擦了擦血汙,雙手碰到高迎祥麵前,“咱們闖營沒有我可以,不能沒有闖王你,這甲胄頭盔,還是由闖王你來披掛吧!”
而高迎祥又如何能夠在眾人麵前要部下在血戰中斬將奪來的戰利品?特別是這種保命效果極佳的盔甲.
“搖旗,你素來喜歡闖陣。這盔甲正是適合你用!莫要推辭了,我身上這副冷鍛瘊子甲也是當年西夏黨項人流傳下的寶甲!這套甲是你血戰得來,便賞給你披掛!”
遠處一陣煙塵起處,又是一股闖營人馬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