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輸入瓷器的大戶們,荷蘭人和英國人都對這個錯誤視而不見,甚至有意無意的推廣這種錯誤,目的隻有一個,讓人們無法找到這些上等瓷器的真正產地。
很不幸的是,守漢利用安南的高嶺土資源,結合廣東的瓷器燒製技術而提前百餘年研製出來的骨質瓷,就被這群土鱉們將從未見過的這種瓷器稱為“巴達維亞瓷”。並且將各式餐具、茶具作為上品珍藏。悲哀的是,國人用於飲茶的茶壺茶杯,被歐洲鄉下的人們用來作為咖啡具。可謂一器兩製、中外結合的典型。
看著隔著薄薄的杯壁隱約可見的茶葉陰影,幾名傳教士大為驚歎,對於神秘的東方,富庶的中國越發的感到向往。
“這不是最好的瓷器,甚至可以說是等外品。因為我們在海上航行,這些易碎的瓷器都太嬌氣了,屬於嚴重的消耗品。真正好的瓷器,我曾經捐獻給比薩大教堂一尊高達七尺的聖母像。”
最好的炫耀效果往往隻是不經意的輕描淡寫。巴斯滕的一句話,令在場的傳教士們驚訝了,他們都曾經看過那尊在比薩大教堂同施洗約翰銅像並稱為教堂的鎮堂之寶的聖母像。在施洗堂中,神情慈祥無比的聖母瑪利亞,透過燭光與窗口折射進來的光線反射下,顯得越發的神奇眩目。
作為城市的守護神,聖母瑪利亞在比薩擁有無可比擬的地位,這尊聖母像從安放之初,便得到了無數信徒和市民的膜拜,人們在她的腳下跪拜、哭泣,企圖得到救贖。
“那尊聖母像是您的捐獻?”一位神父有些驚訝了,他開始重新審視巴斯滕先生的財富和地位。
“是的,我用這尊聖母像懇請教堂幫助我拯救一個朋友的生命。”
“我要讚美您高貴的品格。感謝您對素不相識的人在危急關頭施以援手。”伽利略先生率先端起茶杯向巴斯滕先生致敬。而笛卡爾和弗蘭克也大致可以猜得出其中的奧秘。隻有那群神父不明就裏。他們不清楚為什麼這個身穿昂貴的絲綢袍子,苧麻襯衫的老人為什麼這麼說。
“請允許我向您介紹我們的這幾位新朋友,在這**漫長的旅途當中,能夠遇到幾個有著相同興趣和愛好的朋友是多麼幸福的事情。”笛卡爾先生開始向巴斯滕先生介紹這群在船上結識的新朋友。“他們在數學、物理、化學、冶金、幾何、繪圖、醫藥等方麵都有自己獨到的造詣,同他們一路的交流,讓我們的旅途變得非常愉快。”
“是的!我已經答應為他們的東方之行出版一本書,相信這本書將會是超過馬可波羅先生的偉大著作。為此,我已經向每位神父,雖然他們是耶和華的牧羊人,支付了三枚銀幣的版稅,作為他們偉大作品的預付費用。”
“我想請問一下,您說的這部偉大的作品,名字是什麼呢?”
出版商弗蘭克很是大度的揮了揮手,“東方見聞錄。我相信將是超越馬可波羅回憶錄的作品。它包含了我的這群朋友和我自己在神秘的東方的見聞。”
“作為您的朋友,我向您提出建議,您將要出版的這部作品,最好是在南中印刷出版,因為據我所知,這裏的印刷成本要比歐洲低上許多,低到了你不願意相信的地步。”
沒有來得及驚呼,在船長的陪同下,五郎等人從貨艙中走了上來。顯然,貨艙中的貨物同申報的貨物品種吻合。
“好的先生,您很配合。我作為南中軍的稅務員感謝您,祝您生意順利。”
五郎麻利的用蘸水筆在本子上填好一式三份的稅票,正要撕下來交給財富號的船長,忽然從二層的船甲板上一陣嘈雜吵鬧之聲傳來,緊接著,兩名水兵扭著一名乘客的胳膊將他押到了首層甲板上。
“我們對乘客的隨身貨物進行抽檢,在他的貨物和行李中,我們發現了兩顆印度的寶石,雖然不大,但是也超出了他的貨物價值。這廝!居然還敢抵賴說不是他的!”
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巴斯滕的副理同他很是隱秘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會意。巴斯滕的臉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對於敢於違抗、忤逆他的意誌,挑戰他的尊嚴和威信的人,他很樂意幫助他們去見上帝。
對於試圖以夾帶私藏的形式進行**的行為,南中軍打擊起來從不手軟。而五郎也正好需要這麼一個人來證明自己的工作成績。他瞪起一雙小眼睛:“先生,對於他的行為,你是否了解?”
“哦!不!我隻是知道他是搭乘我的這條船的一名乘客,別的我就不清楚了。”巴斯滕先生將自己撇的很是清白。
巴斯滕先生的話,恰如劊子手將套在那名小商人脖子上的絞索拉緊了最後一個扣,作為這條船上南中軍的最高級別官員,五郎的眼睛看這名被搜出**寶石的家夥,仿佛已經是在看一個死人。
“不!那兩枚寶石不是我的!”
商人的聲音已經接近於瀕死時的哀嚎,之前那兩條試圖闖過關卡逃避征稅的船隻,讓他們知道一旦被認定試圖逃避稅款的下場。
“看在都是信仰上帝的天主教徒的份上,看在聖母瑪利亞的份上,請幫幫我!”
被兩名水兵如同拖著一條死狗一般拖下船的商人一路哀嚎著祈求同船的旅客能夠對他施以援手。
但是,滿船的人們都隻是默默的看著他,幾個心腸軟的婦女不住的抽泣著,在胸前畫著十字。
“先生,我最後問您一遍,船上是否有夾帶私藏沒有申報的物品?如果有,現在還來得及。否則,在李家坡水域一旦被那裏的稅官檢查出來,您的結果和前麵的兩條船一樣。”
“哦!這點您放心!我絕對沒有夾帶**貨物!”
巴斯滕先生舉起雙手,向五郎做著申辯,同時,將“貨物”咬得很重。
“我可以向上帝保證,沒有**貨物。”
“當然,拐帶人口不算。”
看著遠去的雙桅橫帆船,巴斯滕先生回頭看了看笛卡爾和伽利略等人。
“李總督給的價錢要比買馬合適多了。下次我運些什麼回來呢?人口?還是馬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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