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漢如今腦海裏完全就是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一位曾經和葛大爺齊名的演員,在一部反映雲南知青生活的片子裏扮演的民辦教師形象。請記住本站的網址:..。他覺得如今他就是那個民辦教師,甚至比他還慘!
“丟那馬!他好歹還有工分補貼什麼的額,老子可是完全的自帶幹糧!還得自己編輯課本!”
拜範巴斯滕和阿方索等人之賜,守漢為了滿足自己的一點“個人愛好”所需要的各類西方此時的數學書籍,被源源不斷的通過海船,送到了如今的順化將軍府。
(什麼叫拜他們之賜?!老子可是花了真金白銀的!大批的瓷器、白糖神馬的,都隨船運走了!)
說是說,罵是罵,守漢還得費盡心思的翻閱眼前這些印刷的亂七八糟的論著。從不同的印刷版本中互相對照,防止出現錯漏謬誤,以至於貽害萬年,順便將自己釘在了學術界的恥辱柱上。
但是沒辦法,如今的航海、炮兵、營建等等諸多環節、行業,都需要將函數、幾何等等西方數學的精華迅速引進、消化吸收,並且推而廣之。
這樣艱巨而又光榮的任務,舍豬腳其誰?
“該死的!”守漢將一本用花體字印刷的論著丟到牆角,這些早期的數學著作,很是含混晦澀,如果不是專業人士,怕是根本就看不懂。而且還要將這些同我中華原有的數學體係完全不同的東西,變成能夠為諸多學子們認同的東西,守漢很是惱火,“要是有一本人教版的高中數學就好了。初三的也行啊!”
“哐啷”一聲,守漢丟出的一本書將桌上擺著的一個聖瓷花瓶碰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
在門外當值的士兵聽得書房裏的響動,卻也不敢亂動,隻得老老實實的照著衛兵守則的要求在自己的哨位上執勤。倒是在營務處辦事的黃雷挺,同公事房的幾位差使從守漢的院子外麵走過,聽得室內的動靜,一時好奇竟然邁步走了進來。
“主公,您的書。”
黃雷挺細心的將守漢丟棄在一旁的那本書撿起來,輕手輕腳的放在守漢的書桌上。
守漢抬頭望去,見是炮司的指揮黃雷挺,便也不說什麼,示意他坐下。他正想找個人聊天緩緩腦子,免得自己被自己逼瘋了。
“主公,這是什麼書?”黃雷挺雖然識字不多,但是依照守漢製定的軍紀和軍官升遷製度,如果不能認識五百字,書寫簡單的書信、報告、文件記錄的話,是不能從士兵提升為軍官的,除非是立有特別的功績。而像黃雷挺這一級別的軍官,手下有著幾個營級別的部隊,則是對文化程度的要求更高。就是因為這樣缺德的要求,逼得像老黃這樣的軍官,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學習到點什麼的機會。
“那是一個英吉利人寫的書。是和黃麒英等人有貿易往來的那個英吉利商人查理為我弄來的。這個家夥是個數學家,叫亨利.布裏格斯。他在萬曆四十五年提出了一個說法,喚作常用對數。這是他四年前(1624年)出版的學術著作,用我們的話叫做《對數算術》,書裏麵倒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主要是這本書裏有1-20000和90000-100000的常用對數表,並且精確到了小數點後14位。同時還給出了20000-90000的常用對數的計算方法。”
什麼是對數,什麼是小數點,聽得黃雷挺懵懂不已。但是,主公麵前,又不能完全一副一點不懂的樣子,還得做出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誒!對了,老黃,這個東西你一會派人抄一份回去,對你們有用處!”
看到黃雷挺那一副如同麵對著皇帝的新衣服的表情,守漢不由得心情大為輕鬆,心情一旦輕鬆下來,腦海裏頓時如同一間封閉了許久的屋子吹進來一縷清風一般,讓思路變得清晰了不少。
他從書籍堆裏翻找了一陣,找出了另外一本布裏格斯的著作。
“這是布裏格斯編寫的15位數字的正弦函數表和10位的正切、正割函數表,你回頭拿回去,在炮司各營中,尋找那些讀書讀得不錯的,精於計算的炮手,用這個來進行炮位與目標之間的距離等項的計算,之後結合密位,算出諸元來!”
“如果不懂的話,去書局裏,那裏有他們新近印刷的《幾何原本》的前六卷,有上海徐相國翻譯過的,也有原本,拿來對照學習一下,然後好生揣摩一番,一個月以後給我上一個說帖,將情形講明!”
偷眼看著黃雷挺猶如有人往他的飯碗裏加了一勺大便,他還不得不吃下去的表情,門口的衛兵心中偷笑,“該!哪個要你不經傳召擅自闖進去?!這下給自己找罪受了?!”
“這個?!”
黃雷挺的意識裏,或者說這個時代所有的炮兵軍官的意識裏,都認為火炮射擊距離的測算,是要通過距度以及炮身仰角之間的關係計算出來的,對於正弦函數、餘弦函數等在火炮射擊中的應用還處於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