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所用火山岩石砌成的房子,房屋雖然低矮,但是,厚厚的牆壁,沉重的木質包鐵大門,還有周圍的哨樓,都說明,這棟房屋的非同尋常。
“鑰匙!”
從佩雷斯慌張的表情,額角上的汗珠,李守漢知道,自己的這兩個打劫顧問,推測分析的不錯。
“李總督,李將軍,實在是不好意思,不是我故意,而是財政司的那個家夥在您強大的炮火剛剛開始轟擊炮台的時候,就攜帶著鑰匙和賬目逃的不知去向,我實在是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啊!”幾乎是痛哭流涕的闡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佩雷斯都快要絕望了,他覺得,自己的大好的生命,就要結束了。
“別緊張,我是來完成貨款交割的。鑰匙沒有沒關係。小六子,去拖一門炮過來!”守漢很是溫和的拍拍佩雷斯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緊張。“貨款我取走之後,自然會將我們說好的那些貨物交給你和你的表兄何塞。完成我們的合同。”
隨著十二磅青銅炮的一聲炮響,厚度將近一尺的木門被炙熱的炮彈擊穿,一個碩大的孔洞出現在人們麵前。魯雲勝帶著自己的兄弟衝上去將大門弄開。
“總督先生,這就是你的金庫?”
說實話,包括魯雲勝、阿卡這些人,並不是沒有見過金銀。更不要說李守漢、張小虎、李秀秀這些人都是見過大錢的人。但是,如此多的金銀,堆積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裏,給人視覺和心理上的衝擊是絕對震撼的。
半地下的庫房,順著步道下去,幽暗的庫房裏地上,牆邊的架子上,擺放著無數的橡木箱子,幾口箱子大概因為貨架被炮彈擊倒,倒了下來,四四方方的金條和散發著青色銀光的銀子,散落了一地。
“這間庫房,堆放著近三年來從新西班牙(西班牙人對美洲的稱呼)運來的金銀。還有呂宋本地出產的金銀。本來是要到廣州、澳門和福建一帶展開貿易的,結果因為我們同那些尼德蘭的低地佬們關係緊張,他們的夾板船一直在海上騷擾我們的商船,所以,這些金銀便滯留在此。”
也許是因為已經突破了心理防線,佩雷斯的心理倒是踏實了許多。管他的呢!天反正已經塌了,還能再壞到什麼地步呢?!
“總數是多少?!”李守漢眼睛通紅,他不耐煩聽佩雷斯說這些錢財為什麼留在這裏,他隻想知道,如今還有多少?
“三年了,第一年運來了二百噸,第二年運來了一百五十噸,去年又運來了二百噸。這是美洲白銀,一共是五百五十噸。”
“啊!”一聲嬌叱,毫無疑問,是崔秀秀發出的,聽完了布爾科的翻譯,小姑娘不由得大呼小叫。
在河靜的生活,她也知道河靜使用的計量單位,一噸,換算成斤兩的話,便是2000斤,便是32000兩!五百五十噸?那便是,便是?
“17600000兩!”莫鈺的心算倒是比崔秀秀快了一些。
“不止!那邊還有黃金。”守漢知道,自己這次的黑吃黑行動絕對賺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收獲的金銀應該是在兩千萬兩以上!
金子在呂宋雖然不值錢,但是,如果運回內地,那可是一比十的兌換比例啊!就算是不兌換,留著作為鎮庫金也是好的啊!
“這麼多的銀子?阿爹在遼東管了那麼多軍隊,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啊!”
“這麼多的銀子?阿爹在海上打劫了一輩子,怕是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啊!”
兩個人幾乎都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而且,內容基本上都一樣。
“封存!”李守漢嘶啞著嗓子下了命令。
回到了佩雷斯的辦公室,箕坐在總督的大椅子上,李守漢腦子裏很是混亂。
一場打劫行動,或者是戰爭行為,就能夠得到如此巨大的利益,怪不得,後來的英國、法國、所謂的八國聯軍、日本等等紛紛大打出手,包括後來的美國,都是一旦國內經濟不景氣,都要想法子打一仗。
幾個如狼似虎的手下,搬進了一個橡木銀箱,包角的銅皮,箱蓋上的大鎖,都有著新西班牙總督區的紋章花式。
“將軍,這一箱子大概是二百斤。合銀子三千兩!”
“我說老何,老雷!你們也坐下,咱們談談咱們的買賣!”
守漢努力地將腦子清醒一些,很親熱的稱呼著何塞和佩雷斯。
“碼頭上的那些福船和縱帆船裏,我會讓他們馬上趕回去,將我們說妥的貨物運來。茶葉、生絲、絲綢、瓷器、白糖!按照我們事前說好的價格,應該是八百萬兩白銀。”
“但是,由於那些貪婪的軍官和士兵的惡劣行為,我必須對這個價格作出調整。並且,此次軍事行動的軍費,也要由呂宋總督府負擔。”
“好的!好的!”佩雷斯得知自己的生命不會有損失,而且,還有可能賺到錢,盡管這次的利潤和期望值相距甚遠,但是,總比失去生命的好。
“何塞中校,你在此次事件當中的行為很是令我感到欣慰。你勸阻了你的表弟,並且向我表示裏你的友誼。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感謝,表彰你的美德,我決定,任命你和你的合夥人為我在西班牙帝國範圍內的唯一代理人。有關我的那些商品,茶葉、生絲、絲綢、瓷器、白糖等等物品在西班牙地區的銷售,都交給你!”
何塞覺得自己被幸福擊中了!被一個叫天使的家夥用強有力的炮火擊中了!被他用十二磅青銅炮發射的金炮彈擊中了!
佩雷斯用滿懷嫉妒和眼神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表兄,這個家夥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屬於買彩票都能中五億多的那種人!
何塞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表弟投射來的目光,他用朝覲教皇時的姿態,跪在李守漢腳前,雙手捧著李守漢的右手,“我將永遠是您最謙卑忠誠的仆人!”然後在守漢的右手手背上輕輕一吻。
守漢嘴裏嘀咕了一句什麼,布爾科馬上大聲的朝著佩雷斯輕聲的說道:“總督大人說,作為何塞中校的表弟,和生意上的合夥人,您為什麼不向他表示效忠?”
天哪!主啊!我要讚美你!讚美你偉大寬厚的胸懷!
佩雷斯從來沒有覺得布爾科的聲音如此的美妙,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到了李守漢的腳前,同樣虔誠的表示了自己對趙公元帥,哦,不!是對李大將軍的忠誠。
“大人!其實,呂宋不僅僅有金銀,還有很多別的物資儲藏,為了表達我們對公司的信心,我將把呂宋總督府的物資儲備明細交給您,由您決定是否可以以該類物資折抵未來的貨款。”
很快,在專業打劫人士張小虎的帶領和培訓下,有呂宋總督帶路,一場對呂宋的大肆打劫開始了。
倉庫裏的銀子,黃金、銅錠,生鐵、硫磺,麻、煙草,張小虎所到之處,各個庫房如同被水清洗過一般幹淨整潔。
對於此次事件,一些沒有在商貿中得到利益,撿到骨頭啃的西班牙人,滿是嫉恨的稱呼張小虎為賽普魯斯。對於這個稱呼,他追問了很多人,翻譯成漢語的意思。最後在他的暴力威脅之下,布爾科告訴他,這個詞彙,在泰西各國,是指地獄裏麵的一頭猛獸,這頭猛獸極其凶猛貪婪,它有著三個頭顱,被稱為地獄三頭虎。
“嗬嗬!不錯!這個外號很是適合老子!”但是很多年之後,張小虎在孫子的課外讀物上,才得知,這個詞語是地獄三頭犬。
“狡猾的佛郎機雜種!”
一個白頭發老頭在陽光下跳腳大罵!
不過,針對佛郎機人的一些不解和疑問,我們的佩雷斯總督大人是這樣說的,“我們要收購那些來自中國的貴重物資,自然要付給貨款,而且,我們收購了那麼多的好東西,不能放在露天地裏,讓那些漂亮的瓷器、光滑燦爛的絲綢被雨水侵蝕、陽光曬傷吧?”
一條條福船上的貨物被卸下,被搬運進已經騰空的庫房,然後福船又裝滿其他貴重物資,雙方都對這樣的交換感到滿意。佩雷斯頭一次覺得,呂宋的陽光是如此的燦爛溫和。陽光裏充滿了黃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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