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林琨的酬勞!(2 / 3)

“大姐夫因為這個事,已經不知道被禦史言官們上了多少道題本彈劾了。前幾日大姐護送唐王和朝中文武出海南下時,禦史台留中不發的這些彈劾題本就要裝一船!後來大姐說,船隻不夠,若是要裝這類文書,便要列位大人擠擠,看哪位大人願意和水手們在大通倉打地鋪?這話一出,這些烏鴉們便都老實了。我便命人將這些文書盡數從船艙裏搬了出來,留在碼頭上,供腳行的腳夫、碼頭上水手去那五穀輪回之所時使用。告訴他們,不用擔心什麼敬惜字紙的事,這些東西都是廢紙,隻配拿來擦屁股!”

“饒是如此,隻怕此輩到了五羊城之後也未必能夠安靜下來,少不得還是要繼續攀扯撕咬施琅將軍的!”想起那些禦史和朝中其他文武官員們黨同伐異時的嘴臉,林琨也是不由得為施琅擔心起來。

“哼!今時不同往日了!往日父王礙於顏麵不惜忍讓,誰知道此輩不知好歹。如今父王已經對這些人容忍到頭了。林先生,你隻管等著瞧,隻怕好戲還在後頭!”

李華寶的一番話,卻是讓林琨這個也是接受過傳統教育的人後背冷汗一個勁的冒出來。這分明是要學朱溫在洛陽行白馬驛之舉的苗頭啊!說起來,李家同朝中那些文官的仇眥,可是遠遠的超過了朱溫。朱溫頂多就是不被朝中文武大臣們認可他這個流賊歸順的家夥。李家可是又是出兵勤王,又是捐輸錢糧,為了大明朝廷,一個長子李華宇陣亡,一個長女李華梅中炮差點陣亡。當真要是有一天翻了臉,隻怕朝中這些文武,便是想象當年晚唐時那些大臣一樣,“此等自謂清流,宜投諸河,永為濁流。”、“宜為車轂”也是少不了的。

“宜為車轂”,出自《資治通鑒卷二百六十五唐紀八十一》,朱溫曾經和自己的幕僚及遊客坐在大柳下,朱溫自言自語地說:“這棵樹應該做車轂。”大家都應。有幾個遊客起身回答說:“應該做車轂。”朱溫勃然大怒,大聲說:“書生們喜歡順口玩弄別人,你們都是這一類的人!車轂必須用榆木製作,柳木豈能做!”他便對左右的人說:“還等什麼!”左右數十人嚷嚷說“應該做車轂”的人,全部都被打死了。

想想當年那些或是門第出身高貴華麗,或是科甲出身科舉中第,在三省台閣,以名節自居,結果在朱溫刀口下如同雞犬一般被屠戮的那左仆射裴樞、新除清海軍節度使獨孤損、右仆射崔遠、吏部尚書陸扆、工部尚書王溥、守太保致仕趙崇、兵部侍郎王讚等“衣冠清流”三十餘人,然後被投進黃河,任憑著屍首在波濤之間載沉載浮“永為濁流”,以及以朋黨之名被朱溫盡數斬殺的那些晚唐文武大臣,林琨便慨然暗自長歎一聲,“什麼叫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複哀後人也。此輩也算是飽讀詩書典籍之人,卻如此的為了一點私利,而將自己和全家送上一條絕路。死後還要背負罵名,當真是糊塗的緊!”

不過,林大東家也是有一點想錯了。這些人固然是身死族滅,一時聲名狼藉。但是,架不住時間久了,就有那些不肖子孫,為了自己得位不正等等諸多原因,要市恩於天下來沽名釣譽,體現自己的合法性。於是,便和當年被開國之時打倒的那些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為這些人平反昭雪,恢複名譽,發還財產。更有甚至甚至將當年刀槍相見的叛匪頭目、遺老遺少、殘渣餘孽弄到朝中為官。這些人有了合法的身份地位財產之後,又豈能與你一條心?但是,這些事卻不是這些不肖子孫該管的了,他們隻管在世在位時這些人給我搖旗呐喊、歌功頌德、評功擺好,甚至是將本來不屬於我的戰功也移花接木、巧取豪奪的弄到我頭上便可以了。以後的事,我死以後,隻要子孫富貴,陵墓高大,哪管他洪水是不是滔天?!

“殿下,在下從南京登舟時,見沿途奴賊各部兵馬紛紛調動,大抵是以附逆賊兵各部為先導,以奴賊各旗兵馬壓陣,蟻附蜂擁,向著鬆江府而來,看看旗號,看看行軍態勢,似乎至少有數十萬兵馬,奴賊江南兵馬大部,應該都壓到殿下這邊來了!倒也是不可不慮啊!”

“林先生,你身具陶朱之才,又有蘇秦張儀的手段,在下自然佩服得緊。不過,這兵家之事,先生卻是外行了。”因為和林琨私交不錯,李華寶也不會在言語上特意的注意什麼,對林琨的提醒,有些不以為然。“清兵沿途雖然各種招降納叛,各路賊子如蟻附膻一般從逆,一時倒也是氣焰熏天。可是,這江南之地,又哪裏有數十萬兵馬?先生在江中舟內,隻怕是被這般賊子的虛設旗號給蒙蔽了。”

“再有一點,江南之地河流密集,水網縱橫,大軍行軍不易。某家從南京撤退時,便將大的河流之上橋梁盡數破壞,此輩行軍時勢必會為河流阻隔。先生遠遠的望去,自然是兵馬眾多,聲勢浩大了。”

林琨嘴巴動了幾下,也覺得李華寶講得有道理。論起做生意來,他是此間高手。但是,說起打仗,治理地方,他便遠遠不如李家的這些子弟了。他麵前這個二殿下,那也是在廣西殺得各路土官屍骨無存,各處官寨化為灰燼的人物,提起李華寶的名聲,在廣西那也是能治小兒夜啼的。

“先生,說起了做生意,父王臨行時每每說起先生此番大功勞,常常為如何酬庸先生之功而發愁。每每與我等議事之餘都為此事長籲短歎。”

“些許微末之功,倒叫國公記掛,真真是慚愧得緊!”

“後來,大姐與我商議,向父王進言,先生是商賈貨殖之中的高手,不妨仍舊人盡其才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