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序曲
多少年後,石頭還石頭,可石頭上承諾的感情卻像秋天的某一片葉子,在風中的枯萎,飄零,漸漸的化為塵土。
尹餘凡,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最不可以挽回的不是愛恨情仇,而是,在不知不覺中的疏遠。
疏遠是無終而疾的消逝,我們因緣得以際會,卻也因為成長而飄向不同的地方。
假如時光能夠倒流,我真的好想再次看到你微笑的臉,我始終活在有你的記憶裏,我想要去記憶的深處尋找時光機。
尹餘凡,如果等我找到了時光機,你是不是會選擇站在我這一邊?
寒冷似把利刀,分割了所有關於記憶的層麵。時間帶著你越走越遠,而我一直站在原地措手不及。
日夜顛倒,漫長的黑夜和混亂的夢靨充斥了生活。仿佛一夜,忽然的就進入了冬天。這裏開始變冷,不知道你那裏是否依舊有蔚藍的天。
《二》一個開始
我開始在寫一個故事,一個關於流離與不安的故事。開始有了很多人無法理解的奇怪念想。很久了,始終都不能改變。
為了遇見那場不能遇見的想念,我固執的站在那個寒冷的地方,凝視著你離去的那個遠方。我總是在想,尹餘凡,若是那一天,離開的那一個是我,你會不會和我一樣,也固執的站在那裏,不肯離去?
在這個冬天,看到那些花草開始枯萎的時候,我在想,我那個凋零了的記憶,是否也會如這些花草一般,今年枯萎了,明年的春天它又開始複蘇了。
我想,我應該到一個我應該待的地方,開始我安安靜靜的生活,沒有人知道我,沒有人看的到我的過去,我可以微微笑著,然後和別人打招呼:“你好,我是莫小菲。”。
可是,我害怕,我怕有一天當我安靜的走在路上的時候,我會突然的開始想起你。想起那天,很久很久以前你離開的那天,那輛車,帶著你,卷著塵土從我眼前消失……
已經是過去了的舊事了,那麼清晰的在我的記憶裏放映,我怕我再也無法承受,你的離開,帶給我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原來時間,根本不能改變什麼,也不能帶走什麼。
《三》無聊的往事
生活到底該是安穩的,還是動蕩的?時間到底應該是緩慢的,還是迅疾的?一生相信的執著,一秒就崩落了。
親愛的尹餘凡,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絕望如同向上的夢想,影子覆蓋著影子,把一切都擱淺了起來。你有過這樣的感覺嗎?像在水裏掙紮無法呼吸的那種痛苦。
我喜歡安靜的站在商場的落地窗前,看裏麵的一個布娃娃看著我微笑。它在想什麼呢?如果它是一個有生命的活體,那麼,它似否是在看著一群又一群,一群又一群的死屍從櫥窗前麵走過。而我呢?對於那個布娃娃,我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我每天從這裏經過,布娃娃的微笑從沒變過,也看著一群又一群的陌生人從我麵前走過,麻木的表情。我在想為什麼他們寧願變成一群目無表情的屍體,也不肯給別人一個微笑的表情,為什麼不能就像布娃娃一樣,給每一個陌生人一個天真的幹淨的笑臉,為什麼?
記得曾經給一位老人看相,他隻說,離心與同居,憂傷以終老。我握著手心那道短暫的生命線,不抱怨,不爭辯。
老人說掌紋會在三十歲以後改變。看著掌紋,心裏冷笑著,三十歲,離我還很遠。我在很久很久之前許過一個願,逝於十八歲的生辰那天。可是我十八歲的生日早就已經過去了,我還很好的存在著。如今我又開始許下了第二個願望,於二十三歲的生辰那天逝去。再苟延殘喘五個年頭,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我從來沒有抱過太大的奢望,就像我的掌紋是如此的光滑,無力改變。或許命運也從來就不曾給予過我什麼期望,所以我在流年裏,才會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你。而你的周圍也同我一樣的滿是荒蕪。
洗盡鉛華,誰會願意這樣的安靜的聽我講述,講述這些無聊的往事。除非真的經曆過,否則,誰能體會那種訴不出的痛苦?
《四》夢靨
聽人說滄海裏有多少魚沫,人間就會有多少誓言。尹餘凡,請你告訴我,這是真的麼?我沒看見過永垂不朽,我想,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看到所謂的天長地久。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永恒的,隻有徘徊在地獄門外的那些無法投胎轉世的孤魂野鬼,他們的肉身早已腐爛,而他們的靈魂卻得不到歸宿,隻能在無人的時候,遊蕩在寂寂的墓地裏,唱那些哀傷的歌。親愛的尹餘凡,我死後,也會是這樣的麼?
我不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做那樣一個夢,所有的時光都退回到某個冬天。我們少不更事。我夢到了你。你用匕首刺傷我,還問我,你的刀是不是夠鋒利。我瘋狂的笑著,然後得意的對著你說,尹餘凡,那把刀,你還沒刺進我的心內,你認為它是鋒利的嗎?
多少年後的今天,我終於還是真實地感受到你的那把“匕首”深深的,深深的刺進了我的體內,痛的我流著淚,還要笑著對你說謝謝。
我在漫天的紅色裏微笑著又說了句,對不起……
我拿幸福作賭注,於是我輸掉了一生。即便如此,我還是祈禱上蒼,祈禱,你能夠回頭,幫我捂住傷口,然後溫柔的吻我,即使最後我會死去。但我不怕,因為那是在你懷裏,在你懷裏,再是怎樣的痛苦也都是甜蜜的。你無法完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可是,此刻如潮水般侵襲我腦海的全是屬於你一個人的記憶。我如此清晰地記起,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拉著我的手,對我許諾,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世界很大,大到,我看不清在這個世上哪一張才是自己的臉。世界又很小,小到,我逃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城市裏,還是會有可能與你擦肩。
尹餘凡,其實,我不怪你了。或許,我從未怪過你。因為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對你說過:“尹餘凡,莫小菲隻會永遠喜歡你!”
我隻是害怕,害怕被你第二次傷害。我一直不想對過去釋懷,不是想讓你一直活在我的記憶裏,而是我不想讓心變的純淨,然後再一次的從完好無損開始變得破碎。我已經沒力氣了,不管我怎樣努力,終究抵不上當初決絕時的那一般堅強。曾經即使被他們所有的人欺騙,最後我還是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然後一個人淚流滿麵。
生活並未給予過我回頭的機會,時光也不會一直停留在那個寒冷的冬天。我的臉上也不會再有天真的笑臉。而你刺我的那一刀,傷口留在了我的心底,成為不可碰觸的疼痛。
曾經你說你愛我,我便信以為真了。可是後來你比誰都舍得傷害我,那句我愛你長成了一顆腫瘤,埋在心底,笑起來便會疼痛難息!記憶在心上劃了一道又一道火紅的疤,留戀太久,惦記太深。你已經走了很久,很久,我也在籌備著離開,封塵這一切糾纏的記憶。
然而,說忘記,那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自己在騙自己。其實,無論怎麼做,怎麼說,一切,都隻不過是自己想找一個借口,來麻木自己的神經,然後告訴自己,我已忘了該忘的了,接著告訴別人,我沒事,我很好!可是一轉身,眼淚決提,讓淚水出賣了自己。
很久以後的今天,自己偶爾的也會像個任性的孩子,可以很長時間的一言不發,獨坐一角。可是再是怎樣的安靜獨坐,臉上也還是會有一種掩蓋不住的神情,倦了,累了,於是便又開始有了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五》宿命與永遠
傾訴,是憂傷的另一個出口,我不想讓自己變得脆弱。脆弱到最後,在整個命運裏,都是自己一個人在靜靜的思考著宿命與永遠的問題。
誰是誰的宿命,誰又是誰的永遠,曾經認定的一切,在年華匆匆而去的時候,我也隻能,也隻有搖頭歎息。然後也清楚了,誰也不會是誰的宿命,誰也不可能是誰的永遠。
命運伸出手來,我們無能為力。有些愛要用一生去忘記,恨,一樣會模糊時間。
時間,是世上最溫柔的刀子,會磨平所有的棱角。承諾,就像是隨著風飄零若雪的花瓣。在陽光裏漸漸沉默,卻再也回不到從前。曾經,以為在我生命裏會永遠相伴相隨的那個你,現在卻在距離中漸離漸遠,能做的隻有兩手空空的,站在某一片純淨的藍天下,遺忘所有的痛楚和期待,等待曲終人散,等待塵埃落定。
有些事情,在經曆滄桑後,便開始了不著痕跡的更改。曾經,在手裏不管握的有多麼緊的幸福,最終都會失去,如手中的沙,慢慢的,慢慢的就隻剩下點點的痕跡。
青春過後,我們也在逐漸的老去。愛情,始終如耳後的風,輕輕的拂過,雖然開始有了一點感覺,可是最終,我們還是會一無所有。風過無痕…原來,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會是誰的誰,誰也不會是誰的永遠。
有人說,人生是一場寂寞的旅行,誰也不能陪你走到最後。
一些情緒在等待裏沉默著,而我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無力改變些什麼。突然發現,此刻的自己,什麼都不是,什麼也不能,無能為力的束手就擒。也許,我是一直都是這麼的無能為力…
在時光的洪流裏,必然會有一天,所有單純和美好的蠢蠢欲動被淹沒掉,而我也終究要離開,像風箏那般,飛向很藍很藍的天,離開宿命,離開永遠!
《六》接受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