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木門外的鎖被人打開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了過來,不少人拿著清潔工具走到了門口。
一個中年女人一條條的將需要注意的地方羅列出來,什麼不許隨便亂碰香案上的供品,什麼不許碰神劍,什麼如果看到了異樣就要立刻離開雲雲,讓淩純鈞一度有種穿越到古代大家族的錯覺。
直到門打開之後,淩純鈞揉了揉貓眼才確定,原來他並沒有穿越到古代,那些穿著襯衫挽著袖子的清潔工們不管穿著打扮還是拿著的東西明顯都是現代產物嘛。
隻是似乎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他的存在,就連那個專門負責清理香案灰塵的人,那塊抹布也是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將他身下的灰塵給擦幹淨了。
淩純鈞眯起了眼睛,手癢的看著供在麵前的桃子,為了不再等上四年,他還是忍了下來。
打掃完的祠堂又一次被關上了,這一次沒有落鎖。
短短的三天之後,外麵喧鬧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遠處有鞭炮聲,誦書聲,還有熙熙攘攘的人聲……
等到鼓樂之聲終於在祠堂外不遠處停下的時候,祠堂的門終於被人再一次的打開了。
這次走進來的人全都換上了漢服,先是一個白發的老人,被人攙扶著在門口跪下獻上了香,然後隨意幾個頭發斑白的老者,接著是中年的男女,隻是所有的人此刻都站在了祠堂的外麵,沒有人往裏麵走一步。
淩純鈞抖了抖皮毛心安理得的站在香案之前接受著香火,甚至他感覺到了自己身體上之前留下的那些許的酸痛也在這幾個人進香之後加快了恢複的速度。
終於一個少年被帶了上來,看起來大約是十三四歲的樣子,他被身後的大人推了一下,抬腳走了進來。
淩純鈞咦了一聲,眨了眨眼睛,身旁的劍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晚輩第四十三代子孫賀蘭文熙前來拜見。”少年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對著香案磕了三個響頭,抬起頭來的時候少年的臉上露出了遲疑的神色,抬頭盯著寶劍。
外麵的老人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不是他,出來吧。”
賀蘭文熙抿著嘴不甘的瞪著寶劍,極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不就是把破劍,誰知到它……”
身邊的寶劍翁的一聲,淩純鈞的瞳孔猛地一收,緊接著他就看到了整個祠堂的空氣都扭曲了一下,賀蘭文熙就在要轉身的一瞬間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了胸口直接被打出了祠堂,整個祠堂的大門砰的一聲就自己關上了。
剛想著幹的漂亮,這種熊孩子就應該好好教訓的淩純鈞,看到緊閉的大門腦中就隻剩下了兩句話來回的刷屏‘臥槽!’‘又四年?!’
一股困倦的感覺就這麼突然的湧了上來,淩純鈞的眼皮不由自主的垂了下來……
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再一次將淩純鈞吵醒了,淩純鈞剛一活動身子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上掉了下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全身一抖一層灰就飛了起來,看著整個房間裏的樣子,淩純鈞意識到了,這是又一個四年……
四年的變化還是很大的,淩純鈞看著之前的老人幾乎都已經看不到了,而那些中年男女此刻也都兩鬢斑白,而曾經那個被甩出去的少年此刻也已經長成了青年。
終於到了最後!
一頭碎發穿著藏青色漢服的少年走了進來,一張冷漠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隻是有些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的緊張。
去年他也站在外麵,原本他應該是第二個進入的,然而那時候因為賀蘭文熙被摔出了祠堂之後祠堂的大門就被緊緊的關上了他失去了進來的機會,今年他成為了第一個擁有進門資格的小輩。
他並沒有抬頭看向前方,一直看著地麵,他跪在了曾經那個少年跪過的地方用剛剛經曆變聲期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說道:“晚輩第四十三代子孫賀蘭文斌前來拜見。”
嗡——
淩純鈞身邊的那把寶劍突然低吟了起來,整個台子都跟著震動著。
賀蘭文斌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頭,直接對上了淩純鈞的雙眸,他愣了一下。
外麵的一個中年人的臉上明顯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驚呼了出來:“顯靈了!顯靈了!竟然在我有生之年……”才叫著,那個老人漲紅著臉喘息著竟然就昏了過去,外麵此刻他們也顧不得祠堂裏麵的人了,找藥的找藥叫人的叫人,打電話的打電話,亂成一團。
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祠堂的大門已經關上了,而賀蘭文斌依然還在祠堂裏麵。
那把劍依然在顫動著,賀蘭文斌卻已經徹底的愣住了,他並沒有和去年的賀蘭文熙一樣被打出去,然而今年的門也關上了,但是他這是被關在了裏麵。十四歲的少年到底還是少了一些沉穩,此刻的他也有些慌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