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不出頭發和胡須。
是的,一個傳奇太監,連命根子都能獲得新生,卻拿謝頂沒有辦法。
於是乎,陳竹隻能走上吃偏方的道路。
中途自然是走了不少彎路,有的偏方偏得,他蛤蟆都吃了幾隻。
可以說為了自己的外在,陳竹很拚。
而就在拚的過程中,陳竹發現自己多了一個愛啃手指頭的怪癖。
他初始不以為然,因為他小時候念書時,也經常啃手指頭思考問題,直至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一個夢?”季缺疑惑道。
“對,就是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來到了一間屋子裏。
一間掛滿了各種手指的屋子。
陳竹當時在夢裏就嚇了一跳,因為那些手指太多了。
它們有大有小,有長有短,有的看起來很新鮮,還滴著血,有的則呈烏青色,不知吊在那裏多長時間。
他看到的最大的一根手指,少說也有半人長,手臂粗。
這些手指被懸在木梁上,排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看起來跟大戶人家儲藏臘肉和香腸的庫房一樣,直看得人頭皮發麻。
他當時想離開那裏,卻發現這房間大得出奇。
那屋子像是由洞窟改建而成的,他看到了一麵石壁,以及石壁上一尊神像。
那尊神像杵在石壁間,麵容端莊、一臉悲憫,就像是活的,他老是不由自主想起廟裏的觀音。
隻能說那尊栩栩如生的神像,神態和人間供奉的觀音大士很像。
可是它越是栩栩如生,越顯得仙氣縹緲、慈悲心腸,陳竹就越感到恐怖。
因為哪家觀音會被供奉在這掛滿了人手指的殿宇裏。
他開始逃竄,卻忽然被一朵蓮花裹住了。
誰能想到,這掛滿人指的房間裏,竟然生長著一株株碩大的蓮花。
那朵蓮花束縛住了他,緊接著,他就看見了一個人。
那個人籠罩在黑袍中,一時看不真切,直至對方親自出現在他麵前,他隻感到心尖都在發顫。
因為這個黑袍人,竟然長著和那尊神像一樣的臉。
一樣的端莊、慈悲,卻帶給人巨大的恐懼感。
黑袍人手拿著一隻木托盤,托盤上則是一根根裹著香灰的手指。
陳竹被裹在蓮花裏動彈不得,於是那黑袍人就強行把那些新鮮的、血淋淋的手指塞進了他的嘴巴裏。
他當時害怕和恐懼得不行,於是一下子就醒了。
陳竹雖然被夢嚇了一跳,可是很快穩住了心神,常年的降魔經曆,偶爾做做噩夢很正常。
誰曾想,過了兩天,他發現自己又來到了那間掛滿手指的房間裏。
他依舊被裹在那朵蓮花中,像是上一次夢境的延續。
隻是這一次,那黑袍人送來的不再是裹著香灰的手指,而是用瓦罐燉好的手指......
他害怕得要命,可是噩夢還是成真了。
他又被強行吃了手指,連湯都被灌了個幹淨。
在這過程中,陳竹很清楚的感受到,那尊杵在石壁中的神像是活的,一直在悲憫的看著自己。
可怕就可怕在,這一次,他竟然覺得這燉好的手指有點香。
香得直至他醒了過來,依舊對那味道念念不忘。
陳竹當時嚇得汗都出來了。
他在夢裏吃了人的手指,非但沒有覺得惡心,竟然覺得很香。
這次這個夢,已讓陳竹生出了些許警惕。
身為一個降魔者,夢魘入夢的傳說他聽說過,卻從未遇到過。
他剛開始著手搜集相關卷宗,可第三次夢境又來了。
這一次,依舊是那間陰冷詭譎的屋子。
和之前相比,這屋子裏多了不少積水,被蓮花裹在裏麵的陳竹,總覺得來到了一片陰森恐怖的蓮池裏。
蓮池上有一簇爐火,爐火上更擺著那樣一隻土紅色的瓦罐。
看到這隻瓦罐,陳竹竟不由自主的開始吞咽口水。
緊接著,他就看到那黑袍人在采摘手指。
是的,那一隻隻掛在屋子裏的手指,看起來就像是長在樹上的果實,被這黑袍人一一摘了下來,扔進了瓦罐裏。
肉的香味很快彌漫了整間屋子,陳竹一時竟有一種餓了好久,要饞哭了的強烈饑餓感。
他掙紮著,竟然很想吃那一瓦罐手指。
這個時候,黑衣人很貼心的把那瓦罐端了過來。
這一次,對方沒有強迫他,隨著蓮花一鬆,那裝著人手指的瓦罐就擺在了陳竹麵前。
陳竹掙紮著,隻覺得那種饑餓感變得越發強烈,眼前的手指變得越來越香。
最終,他吃下了第一根手指......
第二根......
第三根......
不同於之前吃食時的囫圇吞棗,這一次他竟吃得很仔細,仿佛在享受著前所未有的美食。
直至這瓦罐裏隻剩下了最後三根手指,陳竹終於吞咽著唾沫,停了下來。
因為他認出來了,這三根手指是師妹王花的。
師妹的手指他再清楚不過了,所以他一下子就認了出來,其中一個指甲上還有他親自塗抹的淺青色花紋。
陳竹開始痛苦掙紮,甚至想要去嘔吐,因為他不確定之前那些手指裏,有沒有師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