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許青青,家住在三裏坪,爹爹叫許落,我娘叫王藝......”

這個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季缺瞬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因為許青青已死了,他剛把她的屍體帶到了降魔樓,趙管事專門拿了一口鐵棺材裝在了裏麵。

可如今,又出了一個許青青?

同樣住在三裏坪,同樣爹爹叫許落,娘叫王藝......

季缺拿著剛買的一捆芹菜,扭過頭來,發現那是一個中年婦人,正在接受兩名官差的盤查。

她穿著粗布衣服,和這些賣菜的農夫沒多大區別。

“你來這裏幹什麼?”其中一名官差問道。

“我來找鞋子。”那婦人回答道。

“找鞋子?什麼鞋子?”官差一臉困惑道。

“我穿的鞋子啊。官爺,你有看到我的鞋子嗎?沒有它,我活不下去。它就在附近,我能感受得到它,甚至能感到它在哭,我卻一直找不到,你能幫幫我嗎?”

婦人的聲音幽幽響起。

“看來你還真是個瘋子。帶走!”

官差看了同伴一眼,說道。

於是乎,這婦人就被帶走了。

在被押著走的時候,那名婦人腦袋忽然一扭,看了過來。

這一瞬間,她的眼神就變了,變得瘮瘮的,死死盯著季缺,和之前已死掉的那位許青青一模一樣。

她被官差押著往外走,眼睛卻一直盯著他。

季缺這才發現,她的腳上也穿著一雙繡花鞋,雙腳的鞋麵上各有一個破洞,就像是一對眼睛,在瘮瘮的看著他。

又是一個許青青?

是的,人的什麼都可以變,可是那眼神是不會變的。

還有那鞋。

季缺一時頭皮發麻,結果這時,身後又有一個聲音幽幽響起——“我叫許青青,家住在三裏坪,爹爹叫許落,我娘叫王藝......”

“我的鞋丟了,本來快要找到了,結果有人害了我,你能幫我找找嗎?”

季缺一時頭皮麻上加麻,轉過身來,隻見一個大胡子漢子正在問一個賣菜的小販。

那小販不耐煩道:“你買不買?不買讓開,嘰嘰咕咕半天,什麼毛病。”

大胡子趕緊倉惶致歉道:“對不住了,對不住了。”

看得出來,他應該是一個很和善謹慎的人,眼神膽怯且誠懇。

可就在這時,大胡子轉身,看見了他,眼神一下子變得瘮瘮的。

季缺發現,他的大腳上也穿著一雙繡花鞋。

鞋麵上各有個洞,就像是一雙眼睛,在瘮瘮的看著自己。

這他娘什麼情況?

這個時候,大胡子已走了過來,說道:“公子,我的鞋子掉你那了,你可以還給我嗎?千萬不要要害我了。”

他一個大男人,嘴裏冒出的竟然是女人的聲音,把旁邊賣菜的商販都嚇了一跳。

“我叫許青青,家住在三裏坪,爹爹叫許落,我娘叫王藝,我的鞋掉你那了......”

那大胡子靠了過來,季缺往後退,他穿著繡花鞋的腳步再加快,季缺再退。

“你不要走。”

“不要。”

這畫麵,如果眼前的不是一個穿繡花鞋的大胡子男人,而是一個女人,季缺恐怕會被人誤會成始亂終棄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