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的一聲,那是靴子踩在地底的聲音。
到底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味道,其中有腐敗的味道,卻並不濃。
這地窖擺著些木架子,上麵放著一些已壞掉的大白菜。
就在這時,地窖裏忽然吹來了一陣風,於是風燈裏的火焰一下子明滅不定起來。
四周的黑暗之中響起了一陣很輕甚至有些滑膩的聲響,就像有什麼龐然大物在黑暗中遊動。
季缺體內太極真氣運轉,形成了一個真氣護罩,將燈火籠罩其間。
搖晃的燭火逐漸平靜下來。
季缺繼續往裏麵走了一段距離,然後停下了腳步。
濃稠的黑暗中,火光籠罩的弱小範圍裏,出現了一具屍體。
看到這具屍體,季缺隻感覺巨大的恐懼感如屍山血海般湧來。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就像溺水了一般,有些難受。
溺水的人會掙紮著想要離開水體,季缺本能的,仿佛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催促著他逃離這裏。
可想到自己的房子,剛買的房子,他就憋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這是一具男人的屍體,趴在地上。
他身上的衣服已腐爛得千瘡百孔了,可整個屍身卻像是活人一樣。
季缺可以肯定,那種無處不在的恐懼感,就是從這屍體裏散發出來的。
一時間,他仿佛看到了一個獨居的年輕男子,每日麻木的生活著,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也不愛出門。
那天是他的生辰,他已一個人過了好多好多年生辰。
自從父母離世後,這世上除了他自己外,已沒有人記得這個日子。
男子害怕最後連自己都忘記了這件事,於是每年這個時候,他總是會為自己過個生辰,哪怕從來隻有他一個人。
那天,他給自己炒了份菜,又去到了地窖裏,想拿點酒喝。
每年生辰喝酒,是他為數不多的有儀式感的行為。
結果在拿酒的時候,男子忽然感到心髒一陣絞痛,倒在了地上。
他感到了巨大的恐懼,想要呼救,想要掙紮著爬出去求救。
因為今天是他的生辰,他還沒好好獨自一人吃上一頓飯。
巨大的恐懼感席卷而來,帶著無法抑製住的悲傷和絕望。
男子發現,他死在了這裏,也沒人會關心他,甚至沒有一個人會想起他這麼一個人。
他拚命的想往外麵爬,想要逃離這可怕的一切。
結果他還是死在了這裏,變成了一具蘊含著巨大恐懼和絕望的屍體。
季缺從那恐怖至極的感覺中抽離了出來,轉身看了看附近,發現在這屍體旁邊不遠處,躺著一隻酒壇子。
酒壇子沒有摔碎。
他走了過去,又在這地窖裏找到了兩隻泡菜壇子。
他將壇子的蓋子取了下來,像碗一樣放在了地上。
之後,他給對方和自己各倒了一碗酒。
季缺臉上掛著恐懼引起的細汗,舉起了碗,喃喃說道:“兄弟,生辰快樂,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總之,生辰快樂。”
那具屍體依舊倒在那裏,瘮瘮的看著他。
一段時間後,那屍體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了,散發出了腐臭的味道。
可是,那種讓人窒息的恐懼感卻消失了。
季缺如釋重負,站在那裏,隻覺得這腐臭味的空氣都比之前那種絕望和恐懼感好受多了,甚至有些香甜。
他脫下了外袍,將屍體裹住,帶回到了地麵上。
整個籠罩著宅子的恐懼感真的消失了。
白貓蹲在那裏,驚訝道:“出來了?”
“嗯,還把屍體帶出來了!”
“不對,詛咒解除了?”
“這怎麼可能!”
這時,季缺已放下了男子腐爛的屍身,轉而看向了那隻貓妖。
白貓縮了縮脖子,毛發微微豎起,疑惑道:“他這麼看著我幹嘛?難道......”
下一刻,季缺轉身,沒有再理它,像是去找什麼東西了。
白貓剛覺得是虛驚一場,結果這時,隻見人影一個閃動,陡然出現在了它麵前。
“大膽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呸,不是貓!”
“喵,什麼情況!”
。您提供大神神詭世界,我有特殊悟性的季缺薛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