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跟著靈兒去了她們下榻的便利店後,開著停在便利店停車場的小車直奔兄弟會基地。
這輛車大概是謝曉天事先準備好逃跑的,保養得很好,工作沒有問題。
被首領用一字螺絲刀刺傷的手臂還在隱隱作痛,但血已經止住了。
在翻倒的兄弟會車輛中找到自動步槍和手槍後,少年將自己武裝到最低限度,將靈兒等人留在便利店,獨自前往兄弟會基地。
他吩咐靈兒他們在便利店多呆一會兒。
如果少年在一定時間後沒有回來,她們應該離開他們搬到另一個地方。
得益於剛才的雷雨,兄弟會據點的火勢也弱了不少。
盡管如此,火還是從這裏那裏升起。
與之前明顯不同的是,能聽到的槍聲變少了。
偶爾,重機槍的喉音夾雜著遠處的炸雷聲,但除此之外,隻能聽到零星的槍聲。
兄弟會正在控製局麵……
但事實並非如此。
畢竟少年和領隊追車經過的北門沒人,所以少年還是坐著車順利進入了基地。
感染者的屍體散落一地,空彈殼散落一地,在閃電中閃閃發亮。
如果兄弟會擊退了感染者,他們應該關閉大門以防止再次入侵。
他們不這樣做的事實意味著他們沒有工作那麼遠,或者保護大門的工人自己已經消失了。
少年決定前往謝曉天與他分開的西門。
重機槍的聲音也能從這裏傳來。
不能保證謝曉天還會在那裏。
少年下了車,準備好了步槍。
剛才被司機貫穿的左臂稍微動一下就會痛,但一想到會遇到被感染的人和兄弟會,用缺乏威力的手槍前進是很危險的。
或許是因為肌肉的損傷被控製在了最低的緣故,他的左臂可以毫無問題地進行抓東西、甩東西等動作,隻是稍微一動就會有劇烈的疼痛感。
地上的屍體比他在基地裏跑來跑去追首領的時候還多。
許多人穿著破爛的衣服,可以判斷他們是被感染了,但也有一些屍體,似乎是穿著戰鬥裝備的兄弟會兄弟會。
他們的屍體被悲慘地吞噬殆盡。
他敢肯定被感染的人也很餓。
雨漸漸停了。
雨水從他拿著的步槍槍口滴落下來,少年回到了他之前與謝曉天分別的西門。
當他從樓後探出頭時,突然聽到槍聲越來越大。
西門前還停著一輛裝甲車,屋頂上有人繼續用重機槍掃射。
然而,本應部署在被毀壞的門周圍的兄弟會卻不見蹤影。
隻有一輛裝甲車擋住了試圖從西門雪崩的感染者。
他應該打敗原本在車上的兄弟會的炮手,但他不知道是否有人代替登車。
然而,當少年眯起眼睛時,卻是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槍聲中。
“謝曉天!”
從裝甲車車頂探出身子,手持機槍的正是謝曉天。
看來他是平安無事地活了下來,不僅如此,他還精明的領到了一輛裝甲車。
謝曉天看到少年,用機槍掃了一圈,單手招呼道:
“過來。”
“你看起來受傷了,還好嗎?”
“你殺了首領了嗎。”
“嗯。”
“……原來如此,那就沒有再留在這裏的理由了。”
問之,謝曉天認為少年會回到這裏,便偷了一輛裝甲車留在那裏。
說是為了不讓他們交叉,但看入侵的感染者數量,似乎真的堅持到了最後一刻。
似乎部署在大門周圍的兄弟會要麼被感染者吃掉,要麼被謝曉天射殺而死,要麼離開崗位逃跑。
但是,似乎在謝曉天瞄準兄弟會之前,他們的戰線已經崩潰,兄弟會們遲早會逃走。
“我想先搞定交通工具和彈藥,然後再逃離這裏,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謝曉天一邊交換著機槍的皮帶鏈一邊說道。
就在槍聲停止的一瞬間,從大門進來的感染者靠近了裝甲車,於是少年拿起步槍開火了。
每次射擊都讓他的左臂感到劇痛,但現在他別無選擇,隻能忍受。
與此同時,兩輛車迎麵而來。
少年試圖握住他的步槍,但謝曉天控製住了它。
謝曉天的同誌們——或者說敵人的敵人們,是以盟友論共同作戰的夥伴組織的叛逆者。
“不行,軍械庫周圍全是感染者!”
看來他們並沒有像預想的那樣弄到武器和彈藥,所以他們似乎隻采購了一輛車就回來了。
本來以為會有相當數量的彈藥儲備來支持兄弟會繼續戰鬥的能力,但似乎很難做到。
“沒辦法,我們現在的數量,足夠讓我們離開這裏了,是時候離開了。”
“等等,你要離開這裏去哪裏?”
“這是我以前去過的一個垃圾填埋場的塔樓公寓。”
這一定是關於他和謝曉天以前目睹兄弟會的勝揚的垃圾填埋場。
謝曉天昔日的戰友還在,兄弟會命令他們運送物資,他們陷入了困境。
本來,他們之所以會落到這樣的地步,是因為戰友們逼著年輕人去做危險的工作,結果被他們厭惡,加入了兄弟會。
原本在填海地的那座橋已經被謝曉天炸毀,取而代之的是在它和對岸之間架起了一座翻板橋。
一台起重機絞車和一座由建築材料製成的翻轉橋是為了讓受感染的人遠離垃圾填埋場。
如果過橋後吊起大梁,感染者就無法跟隨少年。
可以說,這比被感染者追著永遠逃跑要好得多。
“剛才逃走的那些孩子還在便利店嗎?”
“是啊,人太多了,車子坐不下,就在等她們。”
“那我隻好送他們一程。”
謝曉天指了指。
謝曉天的夥伴們搭上的車輛都是普通的客車,不過早先逃走的靈兒她們隻要不超載是可以上車的。
“行了,你用機關槍。你知道怎麼射擊,對吧?”
謝曉天這樣說著,試著將自己的座位從裝甲車的炮塔換到駕駛座上。
“等等,我開車不是更好嗎?”
“它比普通汽車更難駕駛,最重要的是,你知道如何從這裏到達目的地嗎?”
正如謝曉天所說。
雖然這個少年沒有駕照,但他有駕駛客車的經驗,但從未駕駛過正式的軍用車輛。
再說了,他也沒有完全掌握從這裏到目的地的路線。
沿途會有被雜物和事故車擋住的地方,如果發生這種情況,就會出現讓他快速決定從哪裏繞行的情況。
為了不耽誤到達目的地,司機最好是謝曉天,因為他認得路。
少年打開重型裝甲車的車門,從車頂艙口探出身子。
槍聲剛一停止,感染者就在接近裝甲車。
他已經學會了如何使用它,多虧了謝曉天的慷慨開火,他幾乎知道如何操作它了。
少年雙手握住麵前重機槍的握把,朝感染者人群開火。
被可以輕鬆擊碎混凝土牆的重型機槍子彈擊中的感染者簡直就是被炸得四分五裂、被炸飛。
固定在機槍和車輛上,但即便如此,少年每次射擊時都會受到強烈的後坐力。
從握著握把的手,後坐力傳到他的左手,被首領刺傷的傷口痛了起來。
“繼續”
謝曉天用無線電通知下麵的戰友,並啟動了裝甲車。
擋路的感染者被機槍擊落,兩輛越野車緊跟在前進的裝甲車後麵,用壯碩的身軀甩掉沒射中的人。
“兄弟會的人怎麼樣了?”
“大家都去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們是打算在什麼地方彙合,還是失控逃跑,沒有人能帶頭。”
領導被少年親手殺死,高管也在追車結束時翻車身亡。
一些高管可能幸免於難,但兄弟會建立在其領導人的魅力之上。
現在首領不在了,就算有其他人試圖重建兄弟會,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了。
他敢肯定每個人都想爬到頂峰,在一場醜陋的戰鬥結束時自相殘殺,或者像那個看著被綁架少年的人一樣,他厭倦了繼續奪走別人的生命。
他必須逃跑。
不過,能活著離開這裏就是故事了。
“怎麼離開這裏?”
“從北門出去。”
西門已經成為感染者的入口,不適合逃跑。
謝曉天的想法是,最好使用少年返回的北門。
感染者也從北門入侵,但仍然隻有少數。
突破會容易很多。
與少年們乘坐的裝甲車不同,謝曉天的戰友乘坐的是客車。
它沒有足夠的力量或耐用性來拉動許多被感染的人,如果輪胎因血和脂肪而打滑,它就會失去行動能力。
裝甲車配備了強大的柴油發動機來移動沉重的車身,巨大的震動噪音更容易被感染者察覺,但在已經被感染者發現的情況下,就沒有那麼多了的劣勢。
倒是連子彈都能擊退的強壯身體,考慮到在戰場上的用途,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奔跑的能力,以及裝備的機槍,在這種被感染者包圍的狀態下還是相當方便的。
或許幸存下來的兄弟會們正在拚命抵抗感染者,槍聲依舊不時響起。
夾雜其中,隱隱可聽見被吃掉的受害者們的慘叫聲和慘叫聲。
一輛裝甲車帶領的車隊從感染者身上彈開,並在射擊他們的同時前進。
曾經有一次過道被一輛撞牆的卡車擋住了,司機的座位也被壓扁了,也許是因為逃跑的嚐試沒有成功。
謝曉天在接到後麵同誌的指示後,冷靜地轉動方向盤,改道而行。
謝曉天的戰友在兄弟會當過一段時間的兄弟會,對基地的內部結構了解得比謝曉天還多。
“哇!”
突然,一輛車從裝甲車前跳了出來,謝曉天慌張地踩下了刹車。
突然刹車少年感到一陣暈眩,但仍保持清醒。
一名感染者站在一輛突然彈出的車的引擎蓋上,伸手去夠擋風玻璃破損的駕駛座。
車裏有些人,估計是兄弟會的人。
越野車從車隊前方駛過,撞進了一座鋼筋混凝土倉庫。
一聲巨響震蕩空氣,車的車頭轟然倒塌。
或許是電線出了問題,車內所有的燈都亮了,周圍也變得更亮了。
“幫我!”
安全後座的門打開了,這群人中的一名兄弟會拖著腳步走近。
然而下一刻,一道黑影猛地撞向了,然後是慘叫一聲。
那是一名感染者,似乎在追趕撞向兄弟會的車。
被感染的人騎在兄弟會的成員身上並試圖咬住他的脖子。
少年立即將機槍對準感染者,但無法射擊。
用於散布子彈的機槍即使瞄準並射擊,也有讓自己戰友卷入其中的風險。
他轉而從槍套中拔出手槍,但為時已晚。
一名感染者咬住兄弟會的脖子,尖叫聲響起。
當感染者咬掉兄弟會脖子上的肉時,鮮紅的血液像噴泉一樣從傷口噴出。
“請打開!”
在撞牆的車的副駕駛座上,兄弟會們正瘋狂地驅趕試圖從引擎蓋進入車內的感染者。
仔細一看,感染者的雙腿向著奇怪的方向扭曲著。
還好被擋在路上的感染者彈開,結果感染者撞上了引擎蓋,慌張間不小心操作了方向盤,撞在了牆上。
他拚命想要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但車門隻能微微打開,估計是身體已經被撞擊扭曲變形了。
少年想幫助他們。
然而,在此之前,追著兄弟會們乘坐的車趕來的感染者衝進了車隊。
謝曉天對著機槍口對準感染者的少年說道。
“走吧,不用管他們。”
四周彌漫著一股汽油味。
好像是從撞牆的車油箱裏漏出來的,但被困在車裏的兄弟會卻像是渾然不覺。
緊接著,部分電線冒出火花,車的車身瞬間被火焰吞沒。
司機和乘客座位上的機組人員看著這個少年,大聲呼救。
他想從玻璃破碎的那扇門的窗戶出去,但他無法出去,因為他身體的某個地方被卡住了。
“幹”
感染者成群結隊,他們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裏。
何況兄弟會們的身體都已經著火了,就算冒著危險靠近燃燒的汽車,也救不了他們。
“啊啊啊啊啊啊!”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一團人形的火球從裏麵滾了出來。
他左右擺動雙手,在地上打滾試圖滅火,但不幸的是,他打滾的地方汽車漏了汽油。
被更加強烈的火焰包圍的兄弟會們尖叫著停止了動作。
乘客座位上的兄弟會設法從門窗爬了出來。
但緊接著,熾熱的感染者從上方襲來。
沒有痛覺的感染者,既感受不到疼痛,也感受不到熱量,不顧眼前人的灼熱程度,拚命地吃掉他們。
感染者的火焰燃燒著自己,隨著一聲痛苦的慘叫,兄弟會們消失在了感染者的洪流之後。
火焰像手電筒一樣蔓延到聚集的感染者身上。
少年用機關槍向聚集在燃燒的車周圍的一群感染者開火。
然而,目標並不是感染者,而是被火焰包裹,在痛苦中慢慢死去的兄弟會們。
如果實在忍不住,至少能瞬間止痛比較好。
兄弟會們連同周圍的感染者被子彈擊中,生命瞬間斷絕。
“……別浪費子彈了。”
謝曉天用一種既可以肯定又可以批評的語氣說道。
在這種情況下,他想他無法幫助所有作為敵人的活著的兄弟會,但如果他們還需要幫助,他想盡可能地幫助他們。
與少年的感受相反,謝曉天戰友的聲音從收音機裏傳出,他們說:
“幹得好!他們活該。”
少年想知道是否真的是這樣。
就因為是敵人,就給施加最大的痛苦,讓慘死是對的嗎?
“請幫幫我!”
正在用重機槍掃射靠近的感染者的少年,似乎在槍聲中聽到了呼救的聲音。
環顧四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有一個集裝箱收集點,看到那裏擠滿了感染者。
集裝箱上麵站著幾道人影。
他們對著少年的車隊大喊大叫並揮手致意。
感染者圍在他們的容器周圍,伸手將他們拖到地上。
容器周圍的區域完全被感染者包圍。
如果能逃到感染者夠不到的容器上就好了,但這一次它不可能移動了。
即使沒有看到他們手臂上纏著的黑色頭巾,他也知道他們是兄弟會的一員。
“請幫幫我!”
“不要離開我!”
容器頂部有幾把槍,其中一把用霰彈槍作為棍棒擊中試圖爬上容器的感染者的頭部。
帶著槍,感染者的數量勉強能突破重圍,但不能突破,估計是隊員們彈盡糧絕,被逼到集裝箱頂上了。
照這樣下去,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
隻要在能見度高的容器上,感染者就絕不會放棄兄弟會。
他們將永遠聚集在容器周圍,試圖吃掉兄弟會。
而兄弟會們不能離開容器,這是唯一的安全區,而且由於沒有武器,他們無法打敗感染者,隻能等著自己餓死或者虛弱死去。
“怎麼辦?”
謝曉天放慢了裝甲車的速度,但它不停地向前行駛,他向無線電詢問。
“不管那些家夥,他們活該。”
“是的,他們是敵人。就算幫了,也有可能會背叛。”
謝曉天的戰友回答是。
兄弟會肯定是敵人。
到現在為止,他們殺了很多人,抓了很多人,讓他們徒手與感染者戰鬥。
到現在為止,他們一定是笑著看著那些求救的人。
少年用機槍指著兄弟會們。
正在揮手求救的兄弟會們臉色頓時僵住了。
哪個更好,被感染者吃死,還是被機槍弄得比肉末更糟?
他們是敵人。
就算幫忙,也難保會乖乖聽話。
可能會在睡夢中被抓傷甚至喪命。
但這不應該適用於每個人。
他們應該能夠承認自己的錯誤,就像少年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一樣。
但如果他讓他們死在這裏,那個機會就永遠不會來了。
“我來幫忙”
謝曉天似乎並不吃驚地回答了少年的話。
“你確定?”
“嗯嗯。”
謝曉天看了少年一眼,然後轉動方向盤,朝集裝箱駛去。從後麵的車輛中聽到無線電抗議。
‘喂,你去哪!”
“幫助他們”
“不要幫助他們!”
“那你們還是先逃吧。”
說完就掛斷了收音機。
但是,如果沒有裝備著機槍的裝甲車和知道目的地的謝曉天,想前進就困難重重。
收音機裏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但後麵的兩輛越野車似乎不太願意跟在裝甲車後麵。
另一方麵,集裝箱頂部的兄弟會可能誤以為同伴駕駛的裝甲車是來幫助他們的。
他們揮舞著雙手,歡呼雀躍,但當他們發現少年拿著機槍在屋頂上時,他們就停止了移動。
一個少年拿著一把重機槍。
兄弟會們齊聲舉起了手,估計是覺得自己會在那一刻被槍斃吧。
“拜托,不要開槍!”
甚至扔掉了他用作棍棒和懇求的子彈用盡的步槍和霰彈槍。
但是少年還沒來得及聽就用機槍開了火。
目標不是兄弟會,而是感染者。
由於存在跳彈的危險,感染者離容器太近無法成為目標。
首先,用機關槍消滅遠離集裝箱的感染者,謝曉天推進裝甲車。
甚至被用作戰機武裝的重機槍威力巨大,射出的子彈輕而易舉地穿透了感染者的身體,將直接命中的肢體剝落。
當感染者人數減少時,謝曉天撞上了一輛裝甲車,將感染者撞倒,並將車身側移到兄弟會乘坐的集裝箱內。
“不想死就跟我來,要麼死在這裏,要麼跟著我們。”
說著,少年催促他們下樓。
幾十米外,是一些兄弟會用過的汽車。
謝曉天的戰友果然沒法把他們裝進車,於是決定自己弄輛車。
即使他們沒有武器,他們也無法將敵對的人類塞進謝曉天同伴的車輛中。
謝曉天的同誌們會拒絕讓兄弟會上車,如果他們試圖強迫他們上車,他們可能會在他們這樣做之前將他們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