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路敵寇分別攻三州,此三州又皆與玄州相鄰,若是三州皆破,敵寇則可兵合一處,直搗玄晟元京,若是元京陷落,其後便是充州與碭州,再後便是奉州。
東洲西南,則是門戶大開。
停風王乃是玄州地方督守,玄州可否安然,自然與他幹係最大。
“敢問前輩。”
蘇廷自己是東洲之人,東洲發生戰事,自然是頗為關切,便拱手向停風王問道:
“何人竟敢犯我東洲?晚輩在奉元龍都,為何從未聽聞?”
停風王歎了口氣,說道:
“隻在三日之前。來犯者何人還未得知,隻知賊寇攻勢猛烈,三州守兵觸之即潰,並未傳來有用消息。”
“無人宣戰?”
“確是不宣而戰。”
蘇廷聞言也是頗為著急,不由說道:
“戰事如此撲朔,又如此劍拔弩張,我等自然該已應敵為重,晚輩與令嬡之婚事,不若暫緩。”
“不可!”
停風王斷然拒絕,隨後卻緩了口生氣,稍稍平複說道:
“不耽擱的。”
蘇廷一愣,雖然想到了停風王會拒絕,卻沒想到他會說不耽擱。
怎會不耽擱?
東洲遭到如此突然戰事,身為堂堂一州督守的停風王,卻執意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為女兒完婚,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怎麼可能不耽擱?”
陸舒依也是奇怪,順便幫忙分析了一下:
“敵人不宣而戰,很明顯是要打一個措手不及,這種情況肯定會對士兵造成一定的心理陰影。這種局麵下,你卻要給你姑娘辦事兒,士兵們肯定會認為你就是個沒輕沒重的窩囊廢。士兵要是起了二心,那可就是軍心渙散了,軍心一渙散,那可就更難打了。”
蘇廷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陸舒依說的有理,聽得停風王與蘇廷一樣,也是連連點頭,也不再那麼倔強了,而是向她問道:
“那以姑娘看來,眼下局麵,應該如何應對?”
陸舒依搖搖頭,說道:
“仗剛開始打,還不清楚敵人底細,也不知道敵人這次的戰爭訴求是啥,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眼下最重要的,肯定是要好好練兵,時刻備戰,高築牆,廣積糧。”
“妙!實在是妙!”
對於陸舒依的計策,停風王連連點頭稱讚。
蘇廷也是臉色一異,驚歎說道:
“師父所言果然不虛,姐姐分析頭頭是道,條理明晰,確實不是所謂雄大無腦之人。”
說完,蘇廷與停風王對視一眼,又雙雙看向一旁靜立不語的馮白。
感覺她是。
馮白見兩人看向自己,雖知兩人心中所想,卻以為是在暗暗誇讚自己,不由莞爾一笑。
感覺更是了。
“……”
陸舒依臉色一黑:
“都要打仗了,你倆這是在想啥呢?”
停風王訕訕一笑,隨後大手一揮說道:
“姑娘所言甚是,既如此,那姑爺與小女的婚期,便暫後罷!待戰局明了之後,本王再為二位大操大辦一場!”
“那風泉之石……”
蘇廷試探問道。
停風王仍然豪爽說道:
“姑爺與小女完婚之後,任憑處置。”
“那……還是早日完婚罷!”
“也好!”
陸舒依對兩人又是一番無語:
“你倆心裏到底有沒有點兒比數?”
蘇廷也是訕訕一笑,又問道:
“風泉之石現在何處?晚輩可否一觀?”
停風王點點頭,轉身對一旁馮白說:
“小白,為父日理萬機,無暇領姑爺前去,你便代為父領姑爺去看看那風泉罷!”
蘇廷聽後慌忙拱手一謝。
馮白卻是深深一揖,問道:
“那我的婚事,父親是如何定奪的?”
蘇廷與陸舒依一愣:剛才不是都說過了暫後嗎?
停風王對蘇廷攤手一笑,又回答了一遍:
“暫後。”
馮白卻說道:
“可蘇公子又說要早日完婚。”
蘇廷一愣:我說的是那個意思嗎?
停風王也是張了張嘴,卻似早已習慣了一般,不做過多解釋,而又是淡淡一聲:
“暫後。”
馮白也不糾結,拜別了停風王,又對蘇廷點了點頭,兩人便一前一後出了正廳。
踏過門檻,蘇廷回頭又向沙盤前的停風王看了一眼,心中滿是對戰局的擔憂。
陸舒依也是看著正在低頭沉思的停風王,輕聲揶揄道:
“我很懷疑,就這麼幹看著地圖,他這個省長到底能不能看出點兒啥門道兒。”
馮白頭前帶路,蘇廷在後邊低頭跟著。突然,馮白停下腳步,疑惑地轉過身,蘇廷一個不注意便撞了上去,卻像撞上一團海綿一樣,久久反彈不出來。
馮白伸手扶了蘇廷一把,問道:
“剛才你還有靈宗境修為,為何倏然間卻泯然全無?”
被馮白扶起,蘇廷有些意猶未盡地答道:.伍2⓪.С○м҈
“我有瞬步之術,可隱匿修為。出門在外,自當低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