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舉止,行為準則,合乎道義,有益於自身則做,反之則不做。”
“默者,潛龍勿用,進德修業以待時;語者,發揮有影響的言論,教導世人;出處默語,皆以道義作為行事之標準。”
聲音落下。
在場眾人不由點頭認可。
說這話的雖是女流。
但所講的道理,卻是半點不比男子差,其對君子之意的闡述,更是精妙無比。
一時間。
宴會上不由響起喝彩之聲。
“說得好!”
“君子之道,即是天地之道,或出或處,或默或語!”
“今日方知女子之中,亦有君子。”
“雖是女流,但在聖賢道理上卻絲毫不遜於男子,可讚可歎。”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響起。
在座眾人當中。
不是沒人見過才女,但他們所見的才女,隻是精通琴棋書畫,吟詩作賦。
可聖人精義才是大道根本,而眼前的慕子清,無疑刷新了他們對女子的認知,原來女子也能懂聖人精義,而且不比男人要差。
至於嫉妒、眼紅之類的。
那倒是不至於。
畢竟眼前這女子也就獨一份。
相反,不少人對慕子清心生佩服,覺得她一介女流,竟然能有這般見識。
可見天賦才情俱是一流。
但就在這時。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即便你所言有理。”
“可你憑什麼說我闡述的君子不器,君子無相歪曲了聖人之意?”
周攸開口。
對方之言已經得到大眾認可。
這個時候他再出言諷刺對方是無知婦孺,隻會惹來在場眾人的恥笑。
而他的話語才剛落下。
隻見慕子清輕描淡寫的瞥了眼周攸,美眸中露出鄙夷之色。
“君子不器,君子無相”
“皆因君子執中而行,憑道義行事,行事方法不拘於固定的手段。”
“而你所言,君子沒有固定的形象,沒有固定的含義,不論是新儒、舊儒,有無浩然正氣,皆可稱之為君子,其中摻雜私貨太多。”
“君子之意,在於德、行二字。”
“如何叫沒有固定含義?”
“新儒,舊儒之說更是引人發笑。”
“新儒之新,在於有德且行,舊儒之舊,非是胸中有無浩然正氣,而是滿嘴仁義卻不行事,這樣的儒生,如何配稱為君子?”
“至於爾言,儒道未開辟,浩然正氣未有之時,世間亦有君子。”
“楚國公早在為儒道正意時便言明。”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月,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儒道未立,天地間便早有浩然正氣,那些古之君子秉承道義、仁德行事,早已窺得浩然之意,否則又如何會留下著述?”
說到這裏。
慕子清略微停頓片刻,接著道。
“芸芸眾生,即便心中無浩然正氣,亦不必自鄙,有浩然正氣,亦不可自傲。”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唯有堅持知行合一之舉,不逾越道義底線,不假借仁義、禮法蒙蔽世人。”
“方才能得到浩然正氣庇佑。”
聲音響起。
在座的俊傑賢才眸中露出沉思之色。
若說蘇長歌是在為儒道正意。
那麼眼前的女子,便是在向世人闡述蘇聖之道,闡明浩然正氣之理。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不禁又落在蘇長歌身上,愈發好奇這女子跟他是什麼關係,對知行合一、儒道之意的理解居然如此通透。
知己?伴侶?師徒?
似乎都不太像。
畢竟她口口聲聲稱呼楚國公,一板一眼,沒有半點親昵的樣子。
而就在眾人思索之時。
原本明朗的夜空,一束璀璨的銀色光柱劃破天際,落在慕子清的身上。
刹那間,光芒照亮整片夜空。
看到這一幕。
眾人眼中頓時露出無比震撼之色。
“異象!天地異象!”
“一介女子,竟然得到了天地認可,曠古未有,簡直是曠古未有!”
“巾幗不讓須眉,女子亦可明悟聖人之道,蘊養浩然正氣。”
“女子中亦有大丈夫。”
一道道驚歎聲響起。
天地異象他們不是沒見過,動靜更大的都有,但女子引動的卻是前所未聞。
不遠處,蘇長歌望著光芒下那道風姿綽約的倩影,似乎猜到了什麼,眼中除了欣慰之外,更多的是複雜,心中思緒萬千。
趙恒、霍從文等人則是羨慕的看著。
除了夫子以外。
慕子清是第二個憑自身引動異象的。
這可比沈福這位體型最大弟子,更有資格稱為大弟子。
相當於繼承夫子衣缽。
對此,慕子白則是絲毫不擔心。
若阿姐的事成了,他加輩。
即便阿姐的事沒成,也不能是夫子的弟子,大弟子之位依舊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