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嶽嵩山。
群山起伏,樹林蔭蔭。
群山中,有山名為少室。
少室山腰,茂密樹林裏坐落千年古刹。
悠揚鍾聲,神聖莊嚴,滌蕩人的魂靈。
這裏,是禪宗祖庭,武林聖地。
今日,俗家弟子們身著灰色僧衣,照常下山挑水,炎熱的天氣,絲毫影響不了俗家弟子們練武的熱情。
天下武功出少林。
少林,有一大批俗家弟子。
這些人上山學藝,先挑水劈柴,接受考驗。
即使通過了考驗,他們往往也不得真傳,隻能習練一些三腳貓的皮毛,諸如鐵頭功、鐵布衫、韋陀拳之類的功夫。
可就算如此,俗家弟子們仍向往被傳授高深絕學。
王煒是眾多俗家弟子中的一個。
他挑了滿滿當當兩桶水,小腿上綁了兩塊瓦片,走在山路上,身體很難保持平衡。
炎熱天氣,他身上汗水蒸發,打濕了僧衣,皮膚上結出細小的碎白色顆粒。
王煒艱難走在山道上,他脖子漲紅,額頭上青筋鼓起,異常吃力,可他眼神裏寫滿了不屈。
身後,其餘的俗家弟子們水桶隻裝了一半。
有人喊道,“王傻子,別費力了。我們知道你背負有血海深仇,想要學得高深武藝下山報仇。了真師父說過,你戾氣太重,學了武功也會踏上歧途,不會教你武功。”
“是啊王煒,放棄吧。”
王煒腳下一頓,臉上露出淒苦神色。
他不遠千裏跋涉,來到少林,在佛祖座下跪了三天,就是希望學的一身高強武藝,下山報仇雪恨。
可了真大師卻說他戾氣太重,不能學武。
王煒已經挑了兩個月的水,仍舊一點功夫都沒學到。
一陣清風吹來,帶不走王煒心中的苦悶。
“有人上山了。”
“你們看那兩人,大熱的天氣,步伐還這麼輕盈,身上沒有一點汗跡,顯然是修出真氣的高手!”
王煒轉頭,隨眾人目光看去。
一男一女正在朝山上走。
男子很年輕,年歲與他相仿,一襲白衣,一口長劍,步履輕盈,鬢發在輕風中飄揚,說不出的俊逸瀟灑。
女子年歲大些,一身碎花裙子,也提著長劍,氣質恬淡。
看兩人上山,王煒眼裏充滿了羨慕。
隻有修出真氣的武林高手,才可以不畏嚴寒,不懼酷暑。
李爾和曾靜從一群俗家弟子身邊走過。
看一眼小腿上綁了瓦片,滿滿當當挑兩桶水,眼神裏帶著渴望的年輕人,李爾朝他笑道,“武功不是這麼練的,你這樣做,隻會拉傷肌肉,透支身體潛力,練一輩子也是下乘。”
“你練的是外功,外功錘煉體魄,需要輔以藥物,激發潛力。一味苦練,蠻練,隻會把自己練廢。”
興許是看這個年輕人眼神執著,李爾好心提點了他一句。
李爾前世便鑽研過武學,有理論基礎。穿越後又得曾靜傳授四十一路辟水劍,人參靈芝何首烏等珍貴藥材不缺,更隨師尊在武當山修行兩個月,一身武功見識,天下少有。
李爾沒有騙這個年輕人,他這樣蠻練,確實對身體損害很大,更練不出高深武藝。
王煒眼裏泛著光彩,他深以為然點頭。
可是,他除了蠻練,又有什麼辦法?
看年輕人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李爾也不多嘴,帶著曾靜往山腰走。
俗家弟子們對李爾充滿了好奇,鼓足力氣追著李爾上山。
他們看得出來,李爾是武林高手。
來到山門前,山門沒有駐守的弟子。
少林是武學聖地,一般來說,不會有人闖山,更不會有人前來鬧事,所以用不著派弟子駐守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