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瓊林如此的安撫很好地安撫到了蕭敬之脆弱的情緒,抽噎聲慢慢變小,蕭敬之抬眸看著許瓊林,雙唇顫動許久沒有說出話來,不明顯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好幾番,蕭敬之才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早已經料到了?”
“是不是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是不是?”
說到最後一個問句的時候,蕭敬之的聲音已經沙啞到了聽不清楚的程度,但落在許瓊林的耳中,卻分外的清楚明白。
“隻回答我這一個問題,從今以後,朕永不相問。”蕭敬之緊緊地注視著許瓊林的雙目,果不其然就捕捉到了許瓊林眼中的無措和本能的躲閃。蕭敬之心上一沉,手都僵住了。
成親之後,夫妻之間從沒有欺騙,但許瓊林今次慌了神,最終還是沒有繞過心中的坎,對著蕭敬之撒了謊。“臣妾...除了婚事一事,沒有算計過程行。”
蕭敬之凝視著許瓊林,如此的眼神許瓊林從來沒有看到過,眼中的躲閃尤甚,若不是蕭敬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腕,怕是自己已經控製不住要後退了。
蕭敬之咽了咽口水。阿暖說的是假話,說的是假話,如此的聲音一直在腦海之中叫囂。慢慢放開了牽製許瓊林的手,蕭敬之收起了自己的脆弱,選擇了相信,“朕信你,從今以後,永不相問。”
***
京師城外十裏亭,按照禮製,陛下不該出京師為官員送行,偏偏蕭敬之力排眾議。
亭子裏麵隻有蕭敬之與程行兩個人,就連曹贇和蔣堯都被蕭敬之支到了百步之外等著。
蕭敬之著眼於手中的酒具,臉色板得鐵青,一邊給程行斟酒,一邊問道:“程廷尉聽聞你要做鄭州刺史,有沒有說什麼?”
程行穿著一身蜀錦做的新衣,外頭還披著一件藏青色的披風。接過蕭敬之遞過來的酒杯,唇角的笑容輕鬆,與蕭敬之的凝重全然不同,笑道:“我父親鮮少誇我,但是聽聞了這件事情,將我一通好誇。”
蕭敬之心頭一通,仰頭將自己的酒一飲而盡,酒的醇香散在口齒之間隻讓蕭敬之覺出了苦澀。程大人如此,便是有了程行不會回來的打算。
“你若是平安回來,朕......”蕭敬之卡住了,所有的賞賜在自己與程行的中間,都顯得不合時宜。
“陛下是想要封賞程行為萬戶侯,還是賞賜程行為異姓王,從此以後子嗣承襲,萬世榮光啊。”程行笑著調侃著蕭敬之,周身之上不見一點憂愁。
蕭敬之凝眉不語,若是程行想要,這些賞賜有什麼不能給的。隻聽得程行悠悠地說道,“臣隻願到時候陛下,臣,曹贇一塊喝酒談天,比那些封賞好多了。”
看蕭敬之還是一副悶到底的樣子,程行笑了笑,直接上手捏住了蕭敬之的鼻子,“陛下怎滴還像小孩子一樣,遇到點不開心的事情就喜歡不說話。”
一直到憋不住氣,蕭敬之才慌忙將程行的手從自己的鼻子上麵拿了下來。“你若是平安回來,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
程行低頭笑了笑,那微微的笑聲鑽進了蕭敬之的耳朵之中。程行揚手,為自己的酒杯和蕭敬之的酒杯都斟上了一杯酒,“陛下記住今日對程行說的話,他朝程行可是會來像陛下討要這個承諾的。”
若是真能回來,那時自己與楚飪的孩子怕也要出世了吧。到時候自己就自私一些,不要那何家小姐了,違背諾言就違背諾言了。為了自己的孩子求一個恩典,便是最好的了......
不願讓氣氛如此凝重,程行輕輕敲了敲蕭敬之的額頭,喚回了蕭敬之渙散的思緒,“臣聽說鄭州有一家糖餅鋪子很是出名,到時候臣回來,給陛下帶。”
“......”
“陛下莫不是不要?”程行又敲了敲蕭敬之的腦袋。
蕭敬之癟嘴,悶聲道:“要,最好是將做糖餅的方子都帶回來。”
“好,為兄自然會做到。”
程行翻身上馬,曹贇與蔣堯也已經回到了蕭敬之的身側。
程行看著前方,剛毅的臉上是陽光的笑容,揚聲:“陛下止步於此吧,程......”
不等程行說完,蕭敬之就直接打斷,“朕多送你十裏。”
曹贇雖然心中不悅,但也不願意在這種重要的時候逆蕭敬之的意思,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忍到程行身死的那一日。蔣堯卻是在此刻開了口,“陛下,這於禮不合。”
蕭敬之並不在意,冷聲警告著蔣堯,亦是在警告與蔣堯有著相同心思的人。“朕的命令你們都想反駁嗎?有幾個膽子?”
程行沒有多說,默許了蕭敬之這般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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