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漢眼神陰鷙，聲音更是低沉，問道：“那代王呢？”
“尚未查明。”
代王爺在人前總是一副樂天派，好似是對朝堂，權利沒有任何欲望的模樣，趙振對他查得並不算認真，心底裏麵還是覺得代王不可能能謀劃出這樣的一次大型刺殺。但陛下問起，趙振也不能胡說。
趙振抬頭，小心地問道：“陛下可要查林將軍？”
蕭明漢眼神黯淡了一下，林晚雲不像他的父親，他對政治皇權不再是愚忠的狀態，有自己的心思。但如果是他，就算是刺殺不成功，也不會讓太子受此重傷，料想也不是他，不必去查。
“不必了。”蕭明漢話鋒一轉，問道另外一件事情：“太子當初落水一事是誰做的？”
“晉王殿下命人在背後將所有的證據都抹掉了。”趙振如實地回答道。
當初自己精於製衡之道，便沒有將這件事情搬上台麵，太子也是個聽話的，順了自己的意思，沒有在朝堂之上將家事搬上來。若是這刺客之事不能查明，那落水之事一定要搬到台麵上來，重重懲治一番，才能平息林家的怒火。WwW.com
“好好查查代王。”蕭明漢吩咐道。
“諾。”
***
整整兩日，昏迷了整整兩日。蕭敬之才悠悠轉醒，手上的疼痛就好像是蟲咬一般，疼得讓蕭敬之想死。一睜眼就看見了許瓊林，疼痛瞬間就消下去不少。
許瓊林呼吸一滯，連忙用手摸了摸蕭敬之的額頭，發熱的情況已經好轉了不少。許瓊林喜極而泣，喜得都說不出話來。就聽得蕭敬之虛弱地說道：“不...行......”
原來不是幻聽......
“殿下。”許瓊林喚道。
“我沒有...沒有...聽清楚全部，能現在一字一句地再和我說一遍嗎？”盡管身上的傷痛讓蕭敬之臉色有些蒼白柔弱，但卻比之前好了很多，能或多或少地和許瓊林說上兩句。
許瓊林沒有羞怯，大方地回應道：“臣說，臣想同殿下在一起一生一世，臣想一直陪在殿下的身邊。”
蕭敬之笑了，笑得好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好。我絕不會...負你。”
“殿下要不要喝點參湯？”許瓊林有些擔憂，睡了這麼久，想必喉嚨也幹澀的很了吧。喝點參湯提一提精神也好。
“好。”
許瓊林輕輕柔柔將蕭敬之攬入自己的懷裏麵，這兩天夜裏麵，殿下總是發高熱，時反時複，這樣的動作許瓊林不知道已經做了多少回了，早就已經將這種動作記在了心裏麵，本能規避著蕭敬之的傷口。
許瓊林一勺一勺地喂著參湯，而蕭敬之則是呆呆地看著許瓊林光滑的下顎，隻覺得分外安心。先生說出的話從來不會作假，先生是真的願意放下一切與自己在一起了，自己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蕭敬之輕輕嗅著許瓊林身上的味道，有一種獨特的清香，是先生特有的味道。“阿暖身上好香，好好聞......”
許瓊林笑了笑，不禁懷疑起了蕭敬之究竟是怎麼聞的。自己一直守著殿下，都沒有洗漱過，怎麼可能香。
“是殿下情人眼中出西施了吧。”
“不是，真的...很香，是...是讓人心安的味道。”飲完了參湯，蕭敬之就將自己的腦袋整個鑽進許瓊林的懷中，感受著許瓊林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向自己傳來。
許瓊林忽然就想到自己那時說的話，那時自己告訴了殿下自己的本名，也不知道殿下聽到了多少。許瓊林關切地問道：“殿下昏迷的時候還聽到了一些什麼？”
“還聽見...聽見先生說...要以陽壽換我安好，不行的......”若是沒有你，我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
“臣會一直一直陪著殿下的。”許瓊林保證道。
蕭敬之艱難地伸出左手，撫上許瓊林的臉，先生的臉色有些憔悴，看得蕭敬之一陣心疼。蕭敬之慢慢說起自己從前的記憶，從前那個有關於先生的夢，“我總記得...記得小時候你也像現在這樣陪過我，那時候也是這種香香的味道，那時候我才七八歲，誤診天花躺在床上......”
許瓊林認真了起來，答道：“臣有，臣陪過。”
蕭敬之微怔，隨後眼睛也亮了起來。
許瓊林垂下眼瞼，四目相對之下悠悠講起往事。
聽罷之後，蕭敬之抿緊雙唇，心中苦澀道：“多謝先生。”
多謝先生為了我費勁了心思，為了我去江陵府待了那麼多年，受了這麼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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