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毀了它。”
傅念緊盯著楚思,即便眼神極冷,卻依舊能感受到她的恨意,恨不得要把他千刀萬剮。
“你可以來月州,我……”
楚思還未說完,傅念卻冷笑一聲,仿佛把刀刃置放在楚思咽喉處,讓楚思頓時住了嘴。
若說這些年能夠讓自己這般無措的,便隻有傅念了。他還記得當那對龍鳳胎出生時,他有多開心,在他們還在母妃肚子裏時,他便已經滿心歡喜地學習怎麼做一個哥哥。
可後來,什麼都沒來得及,太子和雷家便從他身上奪走了他最重要的親人,百年過去,他每日都活在陰暗處,早忘記了溫暖,更不知道要如何去做一個好哥哥了。
他回不去了。
至親血債,早已刻在他的血肉之中。
“你自身都難保,又如何保護我?太子已然派人盯著我們,你呢,有什麼作為麼?”
楚思對自己是特別的,傅念知道他重視親情,便有意圖加重他的負罪感,這是一個好機會。
“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的。”
百年之前,楚思沒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自己的家人,哥哥對他下毒手,父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對自己皇族的身份感到十分厭惡,對這個皇族充滿了恨意。
從那時候開始,他的生活便是鋪天蓋地的陰暗,沒有一絲陽光。
“不,傷害我最深的是你。”
傅念說完後,便牽著容知曦得手轉身,續道:“收手吧,不要再對雲州下手了。”
“晚了。”
晚了,自然是晚了,大家都明白,太子應該已經派人到雲州了。
“就算我收手,太子也不會放過雲州的。”
楚思冷笑,笑意疲憊,他道:“而且我也不想收手,我不會放過太子的。”
那便是沒得談了?
容知曦和傅念沒有繼續離開的腳步,而是轉過身看向楚思,隻聞他繼續道:“太子和雷家,必須死!”
楚思的眼底又出現了一抹紅,那是血絲,交錯地糾纏著他,宛若他如今的命運,掙脫不得,鮮血淋漓。喵喵尒説
傅念和容知曦沒有說話,看著楚思那冷靜中藏著的瘋狂,兩人都不敢上前。
三人就這麼互相看著對方,半晌,傅念歎了口氣,和容知曦離開了金玉樓,楚思沒有挽留,卻在她們離開之後,朝著暗處招了招手。
兩個身法如閃電的黑衣強者從暗處落下,楚思道:“保護她們。”
“諾!”
那兩個黑衣強者轉瞬消失,楚思這才累極地坐在太師椅上,渾身似是被抽幹了力氣,隻剩一副空洞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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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後,傅念和容知曦異口同聲道:“我想……”
容知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先說。”
“嗯,我想到另一個更好的辦法。”
“跟楚思聯手?”
容知曦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來,因為這也是她的想法。楚思和太子仇怨很深,雲州蒙難,也是因為他要報仇。若是雲州與楚思合作,鏟除太子和雷家,雲州便不必同時麵對兩個難纏的對手了。
“嗯,看來我們想到一邊去了。”
這確實是兵行險著,與虎謀皮。可傅念在想,若是解決了楚思,太子那裏她們也未必能夠擋下來,最終雲州還是會難逃覆滅的命運。
若是與楚思聯手,或許還有贏得機會。待到雲州大難過去,她便再與楚思清算。
“而且,我還有另一個想法。”
容知曦說完後,迎著傅念那疑惑的眼神接著道:“我想找血月教聯盟。”
既然木顯要自己幫忙殺了雷厲,加入聯軍,他便有機會親手殺他了,若是拉攏了八皇子,風家和容家應當也會幫忙。
聯合對付太子,的確有很多好處,然而,楚思是個未知數。這個人城府極深,反複無常,就連傅念也摸不準他在想什麼,人心易變,就怕他如今不僅僅是為了報仇這麼簡單。
“你說,楚思會不會生了心魔印?”
傅念擔憂,若是生有心魔印,那麼楚思這個人就更不好對付了。
因為楚思會為了殺戮而殺戮。
“我沒在他身上看見邪氣。”
代表著邪氣的黑色容知曦並沒有看見,又或者說,楚思整個人,都是容知曦看不明白的。
“修為越高,隱匿氣息的能力越強,看不出來也不怪你。”
傅念在想,楚思因為至親血仇籌謀了這麼多年,心有執念,更有恨意,這些情緒都是心魔最喜歡的食糧。
“若是他生了心魔,那心性定然不同了。”
這是傅念唯一擔憂的,若是解決了太子,她卻壓不住楚思,那豈不是又把雲州諸位置放於危險的境地?
“我們需要再觀察,可不能再拖遝下去了,否則雲州那裏便會有許多變故。”
這裏的情況急不得,但是又必須盡快做決斷,她們必須趕回雲州抵禦外敵。
“嗯,最遲明天,便要決斷了。”
容知曦轉念一想,道:“不如問問前輩,看他有沒有辦法探測到心魔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