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
京城,一處三進三出的四合院。
此時正值九月末的深秋,庭院裏落了滿地金黃。
賈家。
“奶奶,我餓了!”
棒梗一回家就大聲嚷嚷,沒進屋前就能聽見他那大嗓門了。
小當和槐花這倆小崽子也不是省油的燈,見棒梗帶頭,也有樣學樣的跟著一起叫喚了起來。
“奶奶,我也餓了!”
“奶奶……”
正在縫著鞋底的賈張氏被他們煩的不行,抖抖臉上的肥肉,把鞋墊一摔。
“吵什麼吵,餓了不會找東西吃嗎,白養你們那麼大了,什麼事兒都不會做。”
雖然口中罵罵咧咧,但還是翻著櫥櫃給他門找到個大白饅頭,這本來是今天晚餐準備的,但不能餓著自家孫子了。
“呐,吃吧,天天吃吃吃,就知道吃你!”
賈張氏一臉不悅,一邊邊數落著一邊把饅頭遞給棒梗。
棒梗今年五歲,十分頑皮,經常帶著妹妹們惹是生非,還經常偷摸摸地拿別人的東西。
剛剛從劉石山門前經過,濃濃的肉香瞬間包裹了他整個味蕾,饞得口水都要溢出來。
現在他滿腦子全是劉石山家的肉味,看著手裏的白饅頭,以前吃著味道還行,如今一點也不香了。
“砰!”
饅頭砸在了桌上,棒梗扔掉饅頭,又去扯賈張氏的手,使勁晃悠。
“奶奶,我要吃肉,不要饅頭,天天吃膩死了。”
“對啊奶奶,我們想吃肉!”
“肉肉,肉肉!”
槐花和小當也在一旁附和著。
賈張氏被他們圍著漸漸失去了耐心,麵色一沉,抽出被棒梗拉著的手,當即甩了槐花一個巴掌。
“啪!”
“就知道吃!”
“你以為肉是誰都能吃得起嗎,我真是倒黴,養了你們這麼一群隻進不出的兔崽子!”
槐花被扇了一巴掌,懵在原地,但隨即痛感襲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一幕被剛回來的秦淮茹看見了,趕忙上前把槐花摟在懷裏安慰。
“媽,你怎麼能打孩子啊!”
賈張氏還在氣頭上,凶狠的眼神直瞪著秦淮茹,肥胖的臉猙獰著,看起來十分可怕。
三個孩子都嚇得直哆嗦,看到母親來了連忙湊過去。
秦淮茹剛在院裏的大菜板處切大白菜,院裏那麼濃重的肉香味她自然也是聞到了,想到自己孩子隻能吃白菜配饅頭,手下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把菜板砍的咚咚作響。
切好菜她便端著盆子往家裏走去,就看見了自家婆婆正在打人。
自從賈東旭去世以後,婆婆就原形畢露,不僅處處刁難自己,對孩子也不好,成天不是抱怨這個就是抱怨那個,活脫脫一個惡婦形象。
別的什麼事她都能忍,畢竟為了孩子,但婆婆打孩子,這直接觸到了她的底線,看到婆婆瞪著自己,也毫不退縮的瞪了回去。
賈張氏被瞪著有些心虛,打人確實是衝動了點,隨即解釋道:
“他們幾個兔崽子,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一回來就要吃東西,給了饅頭還丟掉說要吃肉,這我能不打他們嗎?”
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朝著秦淮茹咄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