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1 / 3)

殿門在顫動,廝殺聲起。

紀懷枝抬頭看著顧儀的笑,依舊豔麗得心顫。

腰上別的佩劍出鞘,他握著劍,摩挲著劍柄。他曾學習過很多次如何握劍,如何出劍,卻很少真正將它□□過。

劍柄上鑲嵌著翡翠和貓眼石,在午後折射出華麗的光,耀眼而璀璨。

握劍的手在顫抖,他不想接受這次失敗。

隨後,劍尖劃破空氣,架在身邊人的脖頸上。

紀懷枝低下頭,腕上使著力氣,劍尖一點一點地貼近她的肌膚。

他和從前一樣,沒有改變一絲,看著他隻會讓她感覺好笑。畢竟看人作繭自縛,是難尋的樂趣。

顧儀的笑仍然沒有消失,她走近了一步,轉頭視線下移,望著那柄劍。

“紀懷枝,你不敢。”

她從寒冷的劍身上看見了很多,她的脖頸裏流淌著灼熱的血液,在肌膚表麵留下青色的痕跡,像初生的幼莖,剛從地底鑽出,青澀幼嫩地生長。

還有一雙眼,澄淨通透,還翻騰著急切緊張的情緒。

岑觀言站在她身後,顧儀忽然意識到這一點。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拽住了紀懷枝的手腕,另一隻手將她往後帶了些,離開劍鋒的範圍。

與平時不同,帶著些不容拒絕的強硬,從腰上繞過,又有些不敢觸碰,虛虛地搭在她腰間的玉璧上。

顧儀站定時,那隻手也離開得很快,像是生怕被她發現似的,有些掩耳盜鈴的……可愛。

顧儀撫了撫衣上的褶皺,去看麵前的兩個人。

岑觀言奪下了紀懷枝手中的劍。

精鐵所鑄的利劍落地時發出一聲清脆的響,紀懷枝則低下了頭。

他的確不敢,也做不到,即便沒有岑觀言的阻攔,他也做不到。

岑觀言絲毫不敢放鬆警惕,製住紀懷枝的雙手,腳尖將劍踢的更遠了些。

方才他很畏懼,是一顆心幾乎從胸膛中躍出的緊張,身體比思緒來得更快,手已抓住了長公主的腰,才感覺有些冒犯。

不過至少,他這次成功了。

在容州,即便是殿下的計劃,他依舊懊悔於差的那一步。

這次他抓住了,有些唐突地觸到了殿下的衣物,流波錦柔軟細膩,貼近時殿下身上帶著淡淡的花香,是長樂殿裏熏的暖香,很幹淨的味道。

岑觀言不敢再回想,隻盯著眼前的人,怕他再做出些危害殿下的舉動。

顧儀拾起那把劍,一步步走近。

紀懷枝抬眼去看她,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阿儀,還是你更勝一籌。”

一直如此,從幼年時的每一次比試,她總是站在最高處,從未輸過一次。

生動的,鮮活的,永遠留在記憶裏的每一幕。

她驕傲,高貴,聰慧,最大的缺點是太過聰慧,比他還要勝上一籌。

即便從小到大,周圍人總會誇讚他少年早慧,比兩個兄長都出眾些。

可即便他機關算盡,還是棋差一著。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他自以為是,張肅沒有被調走,外麵的禁軍也不在何詠的掌控之下。他愚蠢地跌進她設的陷阱,還洋洋自得。

他在等待敗者的命運。

等待劍尖劃破脖頸的肌膚,或是插進他的心髒。

“嘭”的一聲,劍鞘從他腰間被扯下,劍被插進了劍鞘中,劍柄握在一雙瑩白的手裏。

那雙手纖細修長,適合拿針握笛,卻不適合握劍,至少在紀懷枝看來,劍殺伐之氣太重,她適合拿著針線,一針一線地繡花,或撫琴,挑起琴弦奏一曲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