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觀言察覺了兩位來訪友人的異樣,隻好將話題引開,免得三人尷尬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他也不知該如何與他們相處,方卓是進京時認識的好友,一起走過了兩年的備考時光,如今卻因分離的陌生,以及他不願承認的……身份的差異。
陳謹是向他伸出援助之手的好友,他欣賞陳謹的仁心和通透,也能看得出陳謹的防備和隱瞞,更無法苛責陳謹與他坦誠相待。
“方兄,愚弟還有許多不懂之事,待向你詢問。”岑觀言的語氣真摯,方卓也認真聽著。
“前日裏在禺山可被問住了,同僚請我為其新居作詩一首,我是想了一整天才寫出一首,還被同僚抓著問同屆舉子是否都是如此。隻能把方兄的詩念給他聽,才免於同年遭此大災啊。”
聽完岑觀言的話,三人一起笑了起來,氣氛也解凍了些。
方卓無奈地搖頭,“觀言賢弟,我那關於詩詞的書明日給你送來,再過些日子都是做兵部侍郎的人,還不得有同僚的詩會,你總得作上幾句,免得那些目上無塵的看輕你。”
他自幼愛詩,古籍也搜集了不少,誌向立的是匡扶朝政,為治世之臣,可入朝後才發覺許多事與想象中不同。戶部的庶務已是他盡力才能做完的,完全與風花雪月的詩詞歌賦不沾邊。
先人的詩句寫報國之誌,方卓也常寫報國之誌,可他無法說鬱鬱不得誌。
擦了一名入殿試已是大幸,是他能力不濟,撐不起他的誌向。
如今看來是他有些著相了,他本隻愛詩書,何必強求其他?
兩人相視一笑,岑觀言也知他想通暢了些,隻答應明日散衙後隨他去取書。
送走了方卓,還有陳謹,一直立在門邊,聽他們兩人攀談。
“觀言賢弟,等會兒記得進宮謝恩,我聽祖父說這次的左侍郎之位可是長公主為你求的,可別忘了去長樂殿拜謝殿下。”
陳謹入宮次數也多,好好說了一通陛見的禮儀注意事項,又提醒岑觀言記得去長樂殿。他說到這,才想起來:“你與殿下也應當有些交情,想必不用我多說。”
“陳兄抬舉了,不過是愚弟有幸,碰巧在殿下手底下做過些差事,後來在禺山有過同行之緣。”
岑觀言拱了拱手,暗自有些歡喜,隻收斂了笑容,解釋了會兒。
送走了兩位好友後,岑觀言進了宮,先去紫宸宮拜謝聖恩。
雖說是拜謝,實則隻在紫宸宮外的白玉石階上跪拜謝恩,照例說了些浩蕩皇恩類的話。
司空倒是接見了他,問了些禺山一戰的細節,末了還有些擔憂地問了了問他的身體。
“岑大人可要保重身體,陛下還年幼,老朽這把老骨頭也不知能撐到什麼時候。”
皇宮裏處處是耳目,司空也不能明說些什麼。他的話指意不明,隻是略帶了些含義在裏頭,不過以石階上年輕人的悟性,司空相信他會明白的。
岑觀言行了禮,隻回了一聲“是”,便與司空告別了。
司空在原地遠眺向他離去的方向,拍了拍身邊書童的肩,蒼老的聲音問道:“那條路,不是出宮的路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書童有些不明白,到底是機靈,想起了宮中的地形分布,“回司空大人的話,那條路隻能去長樂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