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芸來的時候，黎妍正在繡嫁衣。
黎妍的手笨拙地拿著針線，在嫁衣上戳過來戳過去，經常還會戳到自己的手，每當這時，她就會痛得嗷一聲，然後大聲罵一句該死的嫁衣。
孫芸恰好趕上了黎妍罵嫁衣的時候，她忍俊不禁：“山下有好幾間彩衣閣，那裏的繡娘無論是製衣還是繡工都是一絕，你又何必自己勞神費力。”
而且還繡得歪歪扭扭，孫芸仔細辨認半天都沒看出黎妍究竟在繡什麼東西。
不過這句話孫芸沒有說出口，以免打擊到黎妍。
“我這不是覺得大婚的時候，穿自己繡的嫁衣才有意義嘛。”
黎妍為了求一個好兆頭，還特意去找有經驗的老婦打聽成親的流程，將各種細節熟記於心。
黎妍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睛都在發亮，可見她對這婚事的期待：“我特意從凡間媒婆那裏打聽到的，大婚之日穿自己的繡衣才能和和美美，永結同心。”
好吧，看到黎妍發亮的眼睛，孫芸也不再說什麼，她頓了頓，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孫芸大了黎妍十幾歲，雖然這十幾歲在修真界並不算什麼，但孫芸卻也是看著黎妍長大，黎妍明豔可愛，孫芸早已把她當作了自己的妹妹。
黎妍喜歡謝珩多年，如今總算能得償所願，孫芸當然為黎妍高興。
“對了，謝珩去了哪裏？”
謝珩如今已經是問劍派的掌門，輕易不會出門派，可孫芸已經好些天沒見到過他了。
黎妍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一下，不過這黯淡轉瞬即逝，黎妍很快表現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啊，肯定去了明月穀，每年的這段時間，他都要去明月穀幾天。”
孫芸微怔。
黎妍看到孫芸的表情，反到笑了起來：“孫芸姐，你幹嘛啊？露出這幅表情。”
黎妍低頭繼續繡嫁衣，嘴裏嘟噥：“我都要和謝珩成親了，謝珩心裏肯定是有我的，萬菱因為救謝珩而死，萬菱祭日快到了，這些天謝珩去明月穀也是應該的啊。”
萬菱死在了明月穀，屍骨無存，她的衣冠塚也被立在了那裏。
謝珩前去悼念萬菱，黎妍有什麼可吃醋的。
孫芸鬆了一口氣。
“看到你這麼想我就放心了，總過現在姻緣鏡顯示你和謝珩是宿命姻緣，你們二人一定能修成正果的。”
黎妍臉上的笑忽地僵了一下。
雖說姻緣鏡現在說謝珩的宿命姻緣是她，可黎妍卻無法高興起來。
她討厭姻緣鏡，討厭什麼宿命姻緣的說法。
畢竟這個鏡子困擾了她好幾十年。
“孫芸姐，你快看看我這一針繡得好不好。”
不想再提姻緣鏡，黎妍索性岔開了這個話題，孫芸沒發覺，點頭上前，仔細地查看黎妍的嫁衣。
黎妍繡的嫁衣實在有許多要改動的地方。
孫芸和黎妍足足商討了一個下午，最後的結果就是把黎妍繡得所有針線都拆掉。
黎妍一下子沮喪起來：“我想穿自己繡的嫁衣有這麼困難嗎？這針線怎麼比刀劍還難。”
雖說身處問劍派，可黎妍最不擅長的武器就是刀劍，比起刀劍，她更適合鞭子。
“這還不如讓我學劍呢。”
至少學劍，黎妍不會把自己手上弄出這麼多針眼。
孫芸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她隻能安慰黎妍，黎妍是個樂天的性格，很快就又高興了起來。
她把嫁衣放在了一旁，打算和彩衣閣的繡娘們取取經再動針。
放下針後，黎妍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孫芸見狀，笑著揶揄：“你這是幾個月沒合眼了，居然這麼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