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過去應該是個工場。
闌沉星趕到坐標位置上,那台他曾經見過一兩麵的超強機甲皓月,已經呈半報廢的狀態,陷入了的泥沙中。
以這種姿態出現在這裏,不是一位深受機甲操作訓練的人能幹得出來的。
哪怕機甲失控,失去能源,一位優秀的機甲師都知道怎麼樣才能最好的保護自己,此時特製狼狽地躺在在這裏,隻能證明這個人在下落前就已經昏迷了。
剛剛埃布爾的疑問,也成了闌沉星的疑問。
席念舟怎麼會失去意識地匆匆降落在這裏。
“元帥,等會兒機甲過來了我們再把他撬開。”
“不用。”
闌沉星走上前去,輕躬下腰,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指壓著機甲邊沿,輕鬆凹進去了四個小坑,
在周圍士兵的震驚目光中,輕而易舉地一把扯開了瑩白機甲的外殼。
一頭白色柔軟碎發的青年,正閉著眼,躺在椅背上,那纖長的睫毛落在蒼白眼底,襯的如同琉璃一樣脆弱,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若不是胸膛還在微微起伏,簡直像是一具精美的玩偶,安靜又冰冷。
闌沉星像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一樣,看了一會兒,忍不住伸出手去刮開他垂在眼瞼上方的發絲,端詳了片刻。
對方睡著和醒時完全是兩個樣子。
那位高潔的,神聖的,不容侵犯的席念舟元帥竟然還有今天,這難道不有趣兒嗎?
他正要收回手時,近在他咫尺的冰藍色眸子睜了開來。
明明身體狀況已經遊走在生死的邊界線上了,依舊沒有恐懼和驚慌,隻是氣若遊絲地低喃著。
“聯盟人,如果可以將我下葬,帶我去真正擁有碧水藍天的地方。”
闌沉星沉默了一陣,抬起席念舟的下頜,反問,“你再看清一點,你請求的是誰?”
迷蒙的眼神並未聚焦在闌沉星的臉上,隻微微垂下眼。
“髒。”
闌沉星看了眼自己剛剛為了扯開機甲控製室外殼所以沾上沙塵的手套,再看了眼對方緊蹙著的眉頭,以及想用力抬起胳膊想要推開他卻根本抬不起來的模樣,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我可是為了救你才弄髒的。”
雖然救他沒按什麼好心,但是好歹也算救了。
闌沉星放下了撥弄青年發絲的手指,把命人將席念舟從機甲裏拉出來的想法一鍵清空。
自己伸手將人撈了起來。
一手放在背部,一手撈著腿彎,還順著兩處上下摸了摸,直到把對方的褲子和背部都染髒了才罷休。
他不是不愛髒嗎?那就幹脆髒的更徹底一點。
看著上將懷中那位清冷青年,一邊半夢半醒地掙紮,最後還是被上將大人牢牢地抱在手裏。
埃布爾一時竟然不知道,他該感慨他們聯盟的軍裝是黑色真有先見之明,還是該感慨,上將真的是個抖s好一點。
他在心底正在腹誹時,他的長官已經抱著他額外的戰利品以及玩具轉過了頭,心情大好得轉回頭。
“回人造星。”
“是,闌沉星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