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牽機門外院弟子之後,季恒和銀子來相處的時間比以往少了許多。她每日修煉枯燥乏味,日複一日,最初讓銀子來跟著季清遙保護,後來季清遙在書院找到差事,銀子來無法相伴,成天跑在外頭。
銀子來個頭小,五年來沒什麼大變化,有時聽鄭婉說起在內院看到它。通常靈獸體積大,畢竟個大才能載人,鮮有銀子來這般迷你可愛,隻能觀賞把玩沒有實用性的動物,加上它尚未與季恒契約,一看便是無主亂竄的靈獸,見到它的人便也隨它去了。它本事不強,腦子確是好用,季恒沒法提供給它更高級的食物,便常在各個禦獸園蹭吃蹭喝。
季恒見到它驚喜不已,掏出一把洗幹淨的靈獸內丹喂它。銀子來挑嘴,先把築基大圓滿的靈雞內丹吃掉,才勉為其難吃其他內丹,吃完內丹又眼巴巴看向雞肉。季恒把自己那份分它些,笑罵道:“混吃混喝不比這好?”
銀子來啃著雞肉,口齒清楚地說道:“家養的哪有散養的香。大飯堂裏供應的雞肉你又不是沒吃過,沒滋沒味。”
羅紅丹在宗門見過些靈獸,聽說尋常靈獸隻能在契約後與主人神識交流,具有一定修為後才能口出人言,不想銀子來修為不濟,沒甚本能,說話竟如此順溜。
三人胃口不大,吃不下的雞肉全落到銀子來胃裏。吃飽喝足,它舒展四肢倒在地上,舒舒服服打了個飽嗝。等到羅紅丹與季清遙不注意她們了,它跳到季恒肩頭,偷偷說道:“火燒眉毛的事,你快隨我走,我帶你去個地方,晚了就瞧不見了。”
季恒早知它來必是有話要說,卻也不肯瞞著姐姐立刻跟它去。“什麼事,說清楚。上回你叫我跟你走,說是好事,結果呢。”
銀子來跟以前一樣,直接伸爪呼她腦袋一下,“你都快築基了還不是好事,修士難道不比做凡人好。事關你姐姐,確定要我現在就說?”
季恒摸摸腦袋,衝季清遙與羅紅丹說聲:“出去遛狗。”得了一切小心的囑咐,隨銀子來穿過七霧冷湖,進入內穀邊緣地帶,隻見銀子來小心翼翼飛速竄過樹叢,鑽進了一個半人高狗洞。
鑽狗洞這種事,如非必要季恒不想嚐試,她站在狗洞外,放出神識查探四周,發現神識無法抵達洞深處。
銀子來的狗頭出現在洞口,抱怨道:“磨蹭什麼,快來。”
“叫我鑽狗洞總得有個理由吧。”
“什麼狗洞,什麼狗能刨出這等鬼斧天工的洞來,穿山甲挖的。你再不來,聽不到要緊部分,後悔的可是你自己。”
“聽什麼?”縱有千般好奇,季恒仍先問個明白。
“你還記得內院的王州、趙信麼?”
“是誰?”
“那日無端找茬,被臭美修士阻止的兩個。”
“是他們。”那日屈辱,季恒沒齒難忘,隻等築基後去內院找兩人算賬。
“我可是追著這兩人來穀裏的,還求一隻仙鶴送我。”
仙鶴送狗,那場麵有些好笑。季恒剛想笑,便聽銀子來道:“那兩人到穀中便說要尋霍師兄,我在空中見到前方有標記,想來是三人碰麵之處,”
霍齊?!
“你怎麼不早說,現在還來得及嘛,快走快走。”
“早也沒用,他們約好了時辰。虧得我能找到此洞,此洞頗有妙處,可隔絕神識,不叫他們發現你,否則哪有你偷聽的機會。”
銀子來四肢短小,說著閑話在洞中速度不減,苦了季恒匍匐前進,潮濕的泥土氣和腥氣不斷湧入鼻中,滋味頗不好受。
入洞越深,甬道越是窄小,她稍一低頭便吃了一口泥巴。將泥巴吐出,來不及漱口,就聽到熟悉的男聲伴隨著獰笑自前方傳來,笑聲漸大,震得耳旁嗡嗡作響。
“其實要說媚藥,最好的還是巫山春雨與醉花陰,可惜千枚中品靈石也難求,且用在煉氣期的人身上委實浪費。這化春散,能讓神仙化成一池春水,霸道是霸道一些,勝在便宜。此番勞煩二位了。此物在手,我便不用費心費力與那麵目可憎,自視清高的臭娘們做戲。”
不是人前溫言細語,假惺惺的霍齊還會有誰,季恒腦袋一轟,恨不得立刻宰了他們。
“霍師兄,以你的實力相貌,內院諸多師妹恨不能以身相許,何至於要對那臭娘們作態。”
霍齊長歎一聲,“還不是我爹日夜盼我結丹,為我尋來純陰之體的鼎//爐。我本不願屈就,奈何我爹說,有此鼎//爐事半功倍,錯過可惜。他囑我好生相騙,不過是沒爹沒媽的兩個孤女,有什麼要緊。”
“聽聞此女沒有靈根,花費五年光陰,修習器修之法,堪堪煉氣四層。不是我說,咱們宗門除了法修便是如霍師兄般天然金靈根的劍修,哪有什麼其他器修,沒靈根修什麼也白搭。這煉氣四層,至多五層,此女怕是到頂了。待到三十歲人老珠黃送回凡人界還不如給霍師兄做些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