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大營, 主帥帳中。
身穿銀白鎧甲的男子正和兩位副將在地形圖前凝神分析戰事。
營帳門口,一名侍衛端了熱氣騰騰的奶茶進來——雖才初秋,可這西北之地已是寒意四起, 蕭索一片。
“王爺,今日變天了, 喝杯奶茶暖暖胃吧。”侍衛將托盤裏的奶茶奉上。
男子轉身取了一杯, 俊朗五官自帶威嚴氣度, 在周身銀白鎧甲的襯托下, 顯得不似凡人、更似天神。
“齊武,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軍營之中不要如此稱呼。”男子眉頭微皺,語帶斥責。
齊武沒說話, 轉身將托盤奉到旁邊兩位副將麵前:
“聞副將,洵副將,二位請喝茶。”
兩名副將轉過身,對視間情意滿滿。果然是相府的聞洵二位公子。
聞公子端過茶盞,看到齊武使來的求救眼神, 微微一笑,一邊將茶盞遞給一旁的洵公子, 一邊開口替齊武說話:
“王爺別責怪齊武了,左右這裏又無旁人在場, 叫叫也無妨。別說齊武跟了您這麼多年,就連我和洵兒, 對王爺突然改口也是很不習慣呢!總還想著要叫一聲,焱王爺。”
尉遲焱掃了他三人一眼,目光回落到指間茶盞中、那奶茶之上的點點金黃色油星上。
沉默良久,歎了口氣:
“不習慣又如何?以後世上再無焱王了……”
一句話出, 其餘三人皆麵容愁苦起來。
“罷了,今日先議到此處,下去歇息吧。”尉遲焱轉身走進屏風後。
三人出去後,帳中一時寂靜無比,隻剩帳外的西北寒風時而咆哮時而嗚咽,從營地奔騰而過。
但好在這營帳是用成年的耗牛皮所製,帳內隻需點個炭盆,便能即刻溫暖如春。
尉遲焱燃上炭盆,脫掉沉重鎧甲,身著裏衣坐到榻上。
長長吐出一口氣,似是卸下周身疲憊,他將雙肘支於膝上,垂眸盯著地麵出神許久,才側身躺到榻上。
靜躺一會兒,伸出左手從枕下抽出一張已有些磨損的宣紙來。
“灰姑娘,”他輕念出聲,目光落在宣紙的歪斜字跡上,柔軟似水,
“從前……”
……
低聲念完一張,他又抽出下一張。
“問,為什麼沒人見過天君的……”他突然噤聲,嘴角卻漾起遮不住的笑,
“……天機不可泄露?嗬……”
開懷笑了許久,他才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原來本王的小丫頭,也有如此的……壞心思……嗬……”
尉遲焱笑著將紙折好,小心翼翼放回枕下。
閉眼平躺片刻。複又睜開眼。
尉遲焱低低歎息一聲,從枕下另一側,抽出一件女子衣裳——
說是衣裳,其實不過是兩層薄紗製成的輕薄紗裙而已。且這輕薄紗裙內裏,竟然還帶著件女子的緋紅心衣……
尉遲焱側身將這紗裙鋪於床榻裏側,以手支頭,另一隻手緩緩撫過這紗裙的寬袖、衣襟、腰身……最後將細長手指放於那件絲質上乘的緋紅心衣上,細細撫了一遍,又捏起那緋紅布料在掌心輕輕揉了揉……
手感順滑,一如……
尉遲焱眸光一暗,側身躺下,對著身旁紗裙柔聲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