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賢苦笑出聲,道:“奴婢覺得應該是真的,如果不是這般,這密報也不至於如此滯後。”
“豎子啊!當真是無知者無畏!”
趙玄朝聽完魏賢的解釋,也是被氣笑起來。
寧遠縣的蛛網頭子對秦羽自曝身份之後,竟然被秦羽給抓了起來,他都不知該誇秦羽,還是該罵蛛網的人是一群豬腦子?
隻是密報當中寫的秦羽如同殺星一般,趙玄朝都有幾分懷疑,是不是寧遠縣的蛛網人員,為了躲避懲罰而將責任推脫到秦羽身上去的?
可若是秦羽不如他們所寫一般,蛛網的人恐怕也無需在秦羽麵前自曝身份吧?
身在蛛網,最為簡單的一點,恐怕是個人都知曉吧?
“你們都看看吧!秦羽竟然給朕堆出一個京觀來了!這是秦羽那家夥能夠幹出來的嗎?”
左右兩相聞言也是一愣,築京觀一事,在後秦曆史上,也隻能追溯到第三任先皇時期才有過的事情,小小的一個仁勇校尉,也敢如此?
小小的一封密報在左右兩相手中傳閱,左相魏征明看完之後,當即下跪道:“秦羽此子凶性太甚,視人命如草芥,陛下當定其罪也!”
“陛下,老臣認同左相所說!”藺襄儒也是附和道。
秦羽如此行徑,若任由其滋長的話,他日定成大患!
他身為文官,自然不願看到後世武將壓他們文官一頭!
“此事再...”
趙玄朝對於秦羽屠戮山賊的事情,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畢竟那些人已經不能在被稱作為人,即便朝廷將其抓了,該殺的殺,留下的也不過是發配疾苦之地,終身勞役罷了!
秦羽所為,並沒有觸碰趙玄朝底線!
隻是他話還未說完之際,門外傳來小太監的唱喏聲。
“鄭國公覲見!”
“鄭國公來幹什麼?”趙玄朝心中疑惑,卻也是命人宣其進殿。
“臣參見陛下。”劉盈福笑著對趙玄朝行了一禮。
趙玄朝讓他起身,開口問道:“鄭國公何事來找朕啊?”
“陛下,臣有一樁好事,要告訴陛下。”
趙玄朝笑了一下,有些興趣的問道:“什麼好事?”
“嘿嘿...臣得知青營陣斬山賊三百餘人,此等功績,當是大捷!”
“鄭國公莫要胡說!秦羽命人屠殺三百餘人,其中全是山賊嗎?他在寧遠縣築起的京觀,那是百姓的血肉和屍體!”
“此等有違天和的事情,鄭國公竟然還認為是大捷?”
魏征明立馬出聲反駁起來。
劉盈福聽魏征明說的比他的還多,自然明白這樁事情陛下和兩相都是知道的,但他此行目的,不就是為了家中兒子謀劃些好處的嗎?
“左相,這事,本國公倒是想問問你了,你說那些被斬之人是百姓便是百姓了?一個山賊的寨子裏,容留這些多百姓,是為了當個善人唄?”
“秦羽帶著青營的士卒拚死殺敵,到你嘴裏卻變成了殺良冒功之舉?”
“這麼大一夥山賊,寧遠縣的人不見得去滅,反倒是青營的人一去就滅了,是何道理?滅了之後,又被你顛倒黑白,又是何道理?”
“在寧遠縣築起京觀了又如何?亂世之態,用重典!有何不妥?”
“閉嘴!”劉盈福話音剛落,趙玄朝便黑著臉喝道。
劉盈福這才察覺失言,抬手往嘴上打了幾下。
趙玄朝不喜劉盈福張嘴瞎說,卻也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尤其是劉盈福此刻拿此事說事,背後恐怕也是有將門影子的。
文臣可以憑借治理之功,不斷升遷,武將大部分時間卻隻能憑借軍功升遷,如今軍功難得,鮮有人能升遷!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有人能獲取一份軍功,且‘斬敵’之數不俗,這份功績,也足夠值得將門傾注一些本錢下來了!
尤其是青營裏頭的人,大多數都是將門子嗣,誰要是不抓住這次機會,恐怕日後他們的子嗣,都有得熬!
趙玄朝忽然有些頭疼起來!
這明顯就是一場文武之間的暗中較量了!
“不是命秦羽前往治理蝗災了嗎?他怎麼跑去寧遠縣了?”
“陛下,秦羽先是去的太原府,蝗災之勢,已經被遏製,這才準備去河間府的!”
“單是這份功勞,也夠秦羽和青營的崽子們高興一陣了!畢竟這可是秦羽的主意!”
鄭國公劉盈福笑嗬嗬的說道,卻有些殺人誅心。
治蝗一事,策略是由將門的人出的,行動也是將門的人在行動,無疑是在打這群隻會動嘴,關鍵時候卻不行的文官。
趙玄朝聽到這話,也想起太原府的奏折,近期好像確實少了一些。
這些功勞落到秦羽頭上,他要是不給秦羽過得去的賞賜的話,隻怕是會寒了人心!
趙玄朝心緒轉化間,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要不就封秦羽那小子一個男爵頭銜?”
“反正是虛銜,卻又受人尊崇!誰人也挑不出毛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