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行川心裏有無數的問題想問她,主要是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如果不好的話,需要他提供什麼幫助嗎?

可是想問和真正問出口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他隻敢揣測,不敢真的去問。好不容易兩人又遇上了,穀行川還怕她躲著他呢。

從前那個白嫩得像小團子一樣的女孩子,陽光開朗,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人長得又高又瘦的,皮膚被曬黑了,眼神躲閃畏縮,讓他感到心疼。

穀行川開車很穩,車速不快,一直在慢車道行駛,偶爾還避讓穿插的外賣車。

車子行駛至繁華路段,餘書韻看到了臨城中心地帶的那個樓盤,高聳入雲,萬家燈火,還有另一側在建著。

那個她出生的地方是回不去了,所以她會禁不住去想,她要有多努力,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在這得到屬於她的一席之地。

這樣想著,視線追隨著高樓。車子開過去之後,她還在回頭看。

穀行川看了她一眼,平淡地問:“看什麼?”

“瓏悅新城。”餘書韻隨口答。

“喜歡?”

“談不上。”餘書韻沒有給他過多的解釋。

穀行川沉默。

車子往右拐了個彎,很快就開進了城鄉道路,再過幾分鍾就要到學校了。餘書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原本以為過去那一帆風順的生活,不去想就能忘記,不去跟現在對比,她就會過得更好,事實並不然。

即使穀行川的存在會讓她想起更多的過去,餘書韻還是不討厭和他待在一起,仿佛隻要他在,她就能感到無比的心安。

一想到下了車,各自分開,她和穀行川又成了兩個世界的人,餘書韻心裏有些不太滋味。

也許是因為酒還沒完全醒吧。

穀行川開著車掉頭,實在想不到什麼好的話題,於是問她:“今晚為什麼喝這麼多?”

“也沒有很多。”隻是她不能喝酒罷了。

“以後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不管心情好還是不好,都不能喝酒。”

餘書韻把頭轉向穀行川那邊,一臉驚訝地看著他。這算什麼?命令?關心?告誡?

“哦。”不管怎麼樣,餘書韻先答應了他再說。

別說餘書韻不會經常喝酒,她也沒有喝酒的時間。她的生活時刻提醒著她,必須清醒地活著。偶爾,她想通過某些東西來躲避現實,今晚就喝酒了。

她敢喝成這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依仗著他在場?

學校大門的門禁閘機,掃到穀行川的車牌號碼就自動打開了。他直接把車子開進了學校。

雖然現在好多人都在高考之後就去考一個駕照,但作為學生,能買車的基本都要依靠家裏人,所以真正開小車上學的並不多,更不要說像穀行川那樣直接開進學校。

餘書韻想著學校是念在他的身體狀況給他網開一麵,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了。

來臨大大半個月,餘書韻還是第一次在校園裏坐車。

臨大占地麵積很大,有自己的校內校巴,好幾條線路,一塊錢一次,但餘書韻沒坐過。她通常都是用走路的,哪怕出去奶茶店上班,步行差不多半個小時,她還是照樣走路。

餘書韻突然想到什麼,準備告訴穀行川她宿舍的位置,穀行川已經把車停下了。

“你宿舍是在這一棟吧?”穀行川抬眼看了看車窗外。

餘書韻驚詫:“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