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奢靡,卻又富有感情色彩。
這幾天,她幾乎把微博當做朋友圈在發,因此受到不少的關注,漲粉的速度很快,尤其評論區,安酷忽然炸了條評論,她這號的信息就此源源不斷。
鍾寧答應跟孟子衿過來這邊是因為葡萄苗的事情,但孟子衿對這些一竅不通,便把挑選葡萄苗的任務交給了孟思年。
孟思年自然樂意,嘴角都快咧到了上眼角。
“我記得,echo酒莊成立在十年前。”鍾寧是愛酒人士,echo這個招牌,沒人比她更懂。
可是她沒想到,echo是他成立的。
這麼多年過去,她愛的竟還是出自他手裏酒。
“前段時間在你酒吧裏喝的那杯酒口感辛醇,像極了echo的味道。”鍾寧彎著腰,包裹住那小小的葡萄幼苗,托在手心裏。
“別多想。”孟思年伸手接過來,放進一旁的手提籃子裏。
“早該想到echo是你的酒莊的。”鍾寧既然來了這兒,就打算把話跟他說清楚。
“孟思年,我放不下。”鍾寧認真地看著他眼睛,黑羽似的睫毛微微顫著,眼底浮動波瀾。
兩個人的手因為都拿過葡萄苗而沾上濕潤的泥土,孟思年想靠近抱她,鍾寧反應過來,後退了一步。
“髒。”她抽泣了聲,別過臉。
“先把手洗了。”他放下手裏的籃子,走幾步順了跟管子過來。
清涼的水澆灌在手上,泛著一絲絲涼意,手裏泥濘被衝走,鍾寧搓了幾下,下意識拿過水管讓孟思年也把手洗淨。
孟思年微怔,很快恢複神色。
有些習慣,哪怕過了很多年,也改不掉。
就像,他噬她如命。
“幼苗基地也是羅斯在負責麼?”鍾寧好奇,多問了幾句。
“不是,負責幼苗基地的是另外一人,羅斯隻負責酒莊。”孟思年解釋完,帶著她進屋把手擦幹,“有些幼苗不適合在國內移栽,我幫你挑。”
鍾寧點頭,就算讓她隨意挑選,她也沒了心思。
“不用太多,我帶不回去。”鍾寧有些恍惚,不知道他為什麼刻意避開剛才的敏感話題。
“我讓人開直升機空運回去。”孟思年一句話解決掉她的顧慮。
鍾寧眼底掀起一片潮意。
“孟思年。”鍾寧哽了哽嗓子,“我以為我們早就說開了的,你為什麼還要追著我不放?”
挑選完葡萄苗,她打算明天就飛回去。
所以趁現在,她想說清楚。
“回去再說。”孟思年沉著臉,打電話讓人過來把選好的幼苗帶走,之後抓著鍾寧手腕沿著彎彎曲曲的路一直走。
手腕被抓得疼了,鍾寧也一聲未吭。
她不認得路,不知道孟思年要將自己帶去哪裏。
直到聞到一陣果香。
孟思年的腳步停下,回頭看著完全愣住的鍾寧。
“十八歲時承諾要在法國為你種下一片果園,再開個酒莊,我做到了,鍾寧,你答應我的呢?”孟思年不肯鬆手,力道一道一道收緊。
她答應要當酒莊的女主人,一輩子跟他在一起。
最先反悔的,是她。
逃跑的人,也是她。
鍾寧難忍喉間澀意,扯了扯手腕,意圖睜開他的桎梏,孟思年反壓著她,手穿過她手臂,將人牢牢禁錮在自己懷裏,“鍾寧,她的死與你無關,你該放下的。”
她無罪,不該這樣懲罰自己。
也不該這樣懲罰他。
“不是……”鍾寧眼眶泛紅,掀起記憶裏疼痛,“我放不下的。”
“那我呢!”孟思年額頭泛起青筋,一時之間紅了眼眶,牢牢禁錮住懷中之人,他質問道,“你把我拋下十年!十年!”
他又如何放得下。
十年,他沒有哪一刻是不想她的。
鍾寧哭紅了眼,“對不起。”
她哽咽著,已經放棄了抵抗,往日的傲氣蕩然無存,眼底的悲傷湧現,像極了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從來到這裏開始,十多年前的那些記憶紛紛湧現,像是重拳出擊,完全沒有招架的餘地。
她總認為,自己不配得到愛。
尤其是孟思年的愛。
這十多年,對她又何曾不是一種折磨。
她放不下的事情太多,哪怕是十年還是二十年,隻要稍稍一觸碰,那些用時間累積起來的偽裝都會防不勝防地被擊潰。
孟思年使勁兒全身力氣將她摟緊,生怕一鬆手,她又要從身邊溜走。
他們一個放棄了掙紮,一個放棄了言語,就站在那片梅子林下,緊緊相擁。
梅子樹上,孟子衿緊緊抱著樹杈,連呼吸都是偷偷的。
一對璧人,明明很相愛,卻執意分開,各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