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未央楔子
每天忙碌的生活,讓我陷入無法感傷的境地,思想好像隻剩下工作,不會考慮別的。以前還會花費一些時間去懷念,去多愁善感,去想一些關於愛情的事,現在一有休息天,就睡覺。以前睡覺前總會想想一些有的沒的,現在,一粘上chuang就睡得天昏地暗。以前睡覺會擔心失眠,現在倒省了不少安眠藥的錢。以前會花費一些時間去裝扮房間,裝扮自己,現在邋裏邋遢的一間房裝著一個邋裏邋遢的人。以前吃飯是享受,總是細嚼慢咽,現在吃飯是為了繼續活著,活著工作,活著承擔責任。工作之後連生病都不敢了,因為生病了要請假,請假了要扣錢。
突然有一天,在工作之餘,居然有一個念頭跳進我腦海,突然覺得好感恩,想感謝每一個對我好的人。如果是父母親,我會很沒心沒肺地找理由,因為他們是我的父母,可是至於別人,我會想為什麼別人要對我好,他們沒有責任,沒有義務,可是就有那麼多人實實在在對我好了,於是想對每一個對我好的人說聲謝謝。
關於那個一直對我好的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於是就有了現在的想法。
Chapter1
淩晨4點,我乘坐的火車終於在行駛了30多個小時之後以蝸牛漫步的速度進站。獨自一人扛著兩麻袋行李,到北方讀個書也像逃難。大四本該往家運行李了,全校大概也隻有我大包小包往學校運。
我環顧四周,沒有接我的人,最後的希望破滅了。出站,像孤獨的流浪者般出了站。路上有稀稀落落的人,還有忙碌行駛亮著紅牌子的計程車,隨便一伸手就能把我載去另一個地方,卻還是孤獨的地方,在這裏有太多悲傷太多無助,縱使再多的計程車也載不走我內心的恐慌。
沒有直接回學校,去了小拉跟她男人的小窩。其實我該慶幸的,在這個什麼都讓我覺得恐慌的地方至少還有這麼一個跟我臭味相投的好友。小拉本名該是叫周曉,為了響應她的個性,故改名小拉,幹什麼都拖拉。
我到的時候她男人已經去上班,她一個人窩在床上,等著我給她供上早餐。以前都是她像供太後般服侍著我的,突然有一天,她的麻辣燙腦袋終於大徹大悟要換我好好服侍服侍她。
“小泱子,上茶……”
“是,老太後!”月蔚泱經曆了重重艱辛輾轉坎坷來到異鄉,快速進入角色做起小丫鬟。
小拉突然用很深沉的眼神看我:“真分了?”
我沒有做聲,那個人那段事兒已經激不起我心裏的一點波瀾,隻是很淡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很痞地飆給她一句:“公主嘛,在遇到王子前,總不得吻錯幾隻青蛙?”隻是他是我的倒數第幾隻青蛙,我不知道。
“女人,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麼嗎?不是拿得起放得下,而是在放下之前你總能有別人沒有的勇氣,比誰都瘋狂地去努力,可是一旦放下比誰都徹底。”
“就知道你暗地裏崇拜我很久了。”跟小拉在一起,是輕鬆的,也是肆無忌憚的。
小拉像搞同性戀似的靠過來:“小泱子,我是很羨慕你的,我就沒有你的魄力,也沒你那麼死腦筋。瞅瞅那什麼係的莫什麼銘來著,伺候在你身邊那麼久,你硬是不給人一點能趁虛而入的破綻。那人對你這麼不珍惜,你卻那麼死心塌地,腦袋不正常啊你。現在真分了,我得買串鞭炮慶祝去。”小拉最大的迷糊就是記不住人名,老用她自己編的代號稱呼人。
“行啦,我這不是正常了嗎?跟你說個正經事兒。”
“咱倆居然還能說上正經事兒,嘿嘿……說!有難事就吱聲!”她總是那麼豪氣,所以就算是吃虧了也不在意。
“反正這半年也沒課了,我要實行我的宏偉計劃去了,你要不要一起,順便把你家那男的甩了,我看你跟他也久不了。”俗話說勸和不勸分,可是他們兩個是所有朋友公認的不協調,小拉這樣的女人也是需要人去疼去嗬護的。
“我啊?你以為我真能去啊?我沒你那麼瀟灑,放不下。你真決定實施啊?”
“當然,不然我費那麼多事兒幹嘛?”就知道她沒勇氣真跟我走,“你個沒良心的就留在這兒安享晚年吧!”我從她床上蹦起,“我這次回來就是跟你們交待一下,然後直接從這邊出發。”
“行,您老走好!”這家夥太了解我,知道我決定了就必須實踐,連麵子都不做足,假意的挽留也沒有。
“別貧了,趕緊起床,咱倆去趟學校,我去交待’後事’。”
一切都很順利,隻是跟大家道別的時候有些傷感,大家不像小拉那樣大大咧咧,尤其是幾個同鄉的女孩子,可能真是南方的女子特別細膩,眼眶紅紅的。小拉還是很沒心沒肺地侃她的“周經”,氣氛還算可以。電話鈴響起的時候,我正聽訓,柳禕和小美正在用她們的大道理企圖風化我頑固的思想。
電話是莫智銘打來的:“月蔚泱,聽說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真的要去流浪了?真不明白你到底怎麼想的,不是說好不去了嗎?好好在學校呆著再享受半年有什麼不好的?以後這些同學有幾個你還能再見的?非得去什麼西藏!我不是忽悠你,你一個小姑娘去了,指不定就回不來了。”
劈頭蓋臉的一通恐嚇,對我卻起不了一點作用:“我隻是去尋找自己的夢想。”
“你的夢想什麼時候在西藏了?”
“我隻是想去體驗那裏的天,那裏的空氣,那裏的民俗。我的心太亂,隻是想找個理由出去平靜一下。每當我找到理由下定決心想做什麼的時候,總有更多的理由阻止我去實施。於是我的夢想就一直擱置。擱置了太久,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夢想是什麼,忘記為自己活著了。”最後一句本該充滿感情的話,我卻不帶任何感情地道出,我想他該明白的。
“傻瓜,不過這麼富有創造力的傻,也隻有你能演繹了。”電話那頭他該是苦笑的吧。
“每次都是跟你吵吵鬧鬧的,今天跟你說了這麼多感性的話,還真有點不習慣。放心吧,莫智銘,不管我到哪裏,跟誰在一起,你永遠都不會是我們生命中的配角。”說實話,我覺得最感激的是他,最對不起的是他,可是在他麵前總覺得不好意思溫柔不好意思女人,“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不會不保的,就別這麼激動了。”
我還想繼續發表感慨的,卻被小拉那個不正常的打斷:“莫智銘,識相的趕緊請我吃飯,姐複製一個小泱子,粘貼到你懷裏。”回頭還衝大夥兒大吼一嗓子:“同胞們,小泱子家的莫智銘請吃飯……”
“就衝你這一句小泱子家的莫智銘,這財,我破了。”電話裏的莫智銘腦袋一定是被豬撞了。
一群女人像紅色娘子軍似的就衝下樓,原來食物給她們的能量遠比她們崇尚的友誼更能引發暴動。而這群女人的終極目標居然是學校旁邊那間傳說是市裏最紈絝的飯店。她們的理論是反正小泱子家的莫智銘有錢,而富二代的錢就是該拿來揮霍的。
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我們像瘋子一樣衝到的時候他居然已經等在門口,從他那輛破大瑪鑽出來的時候,我還真被他虛幻的表象給迷了一咯噔。她們已經奔向他的瑪莎拉蒂,隻有我跟小拉還慢吞吞地拖在後麵。我一直沒敢承認,其實我的外號叫小拖,跟小拉合成一組合叫“拖拖拉拉”。隻是我一直學習中國人民1949年前的反抗精神,而小拉卻整個一滿清,默許人們扣給她的頭銜。所以,小拖之名僅止於我的精神,而小拉卻已發揚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