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刺啦~日落西山紅霞飛……”村裏的喇叭一響,朝陽大隊新一天的勞動就開始了。

吳金花昨晚被兒子嚇的半宿沒睡著,早上聽到喇叭響才急忙爬起來,等趕到打穀場附近,村裏手腳快的女人,一框發芽的土豆都快切完了。

為了不被扣工分,吳金花特地繞遠路想從稻草垛那邊偷溜進打穀場,誰知走到草垛子後麵就聽到有人在議論自家三兒。

“哎哎,你們聽說了沒?那個總生病的姚知青昨晚被老趙家的混混給抱家去了。”

“不是吧?我怎麼聽說是姚知青在河邊暈倒了,趙老三路過看到了,才把人給送衛生所去的?”

“嗐,不管趙老三把姚知青抱哪兒去,她的名聲這下算是毀了,要是趙老三不肯娶她,那她……”

娶個屁啊娶?!那個姚知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碼有三百天是病著的。

她家三兒已經夠懶了,再娶個病歪歪的小知青回家,那丫頭夠不夠年紀領證先兩說,就這樣的兩個人湊一塊兒,一個不肯下地,一個下不了地,以後難道還淨等著他們老兩口養他們嗎?

吳金花一想到自家的糟心兒子,握緊從家裏帶來的菜刀轉身就走。她憋著一口氣跑回家,推門就見糟心兒子正端著碗藥,要往那女人借住的屋裏去。

吳金花菜刀一扔,衝過去二話不說抬手就是“啪啪”一頓打。

“老娘叫你多事去救人!你個臭小子,把那麼個藥罐子給抱回來,還讓她睡你的屋,要是回頭被她賴上,我看你咋辦?”

趙建鬆心說:賴上就賴上,他還求之不得呢。

可眼見他娘的鐵砂掌“啪啪”的直往他身上招呼,揍的他半邊肩膀都木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話不能說。

“哎呀別打了,娘,小心碗摔了。”趙建身鬆轉用背頂著老娘的攻擊,飛快的把手裏的藥碗往窗台上一擱,就往院子一角躲去。

“娘你怕啥啊?我就一混混,人家知青眼得多瞎才會看上我啊?”

“屁!你小子知不知道這事兒有多嚴重啊?”吳金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追著趙建鬆又是“啪啪”一頓揍,“萬一呢?萬一那女人要你娶她怎麼辦?你要被她拖累一輩子嗎?”

姚甜甜在母子倆的打罵聲中醒來,摸摸額頭,感覺自己的體溫終於正常了,心下不禁也大鬆了口氣。

想她姚甜甜兢兢業業努力二十年,拚命買玉石升級祖傳空間,好不容易取得了雙科博士學位,有了房子車子和存款,結果一場車禍穿越到這裏,一切成空不說,就連祖傳空間也恢複成了枯井和荒地。

在這個形同華國七十年代的平行世界,她隻是個被父母逼著頂替兩個哥哥下鄉的小可憐。因為是早產兒,她自小體弱多病,下鄉兩年生病的時間比出工的時間都多。

這次春耕分秧,她赤腳在水裏泡了一天就發起了高燒,最終沒能熬住才便宜了穿越而來的她。

“那我看到個姑娘往河裏倒,以為她要跳河,總不能見死不救嘛。”趙建鬆縮在牆角,心裏卻慶幸的不得了。

昨天得知小丫頭在水田裏站了一天,他擔心的跑去知青點外麵守了大半夜,早上看小丫頭搖搖晃晃的出門往河邊走,到地兒才摘了幾片草葉子,人就往河裏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