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院的路上沈翊才問起賞花宴之事,蘇煙便一五一十說了,沈翊點點頭,沈寧年紀也不小了,本來早就該相看起來,也是自己做兄長的疏忽了。
回到院中,蘇煙屏退左右,才開口道,“夫君,我今日聽祖母分析,心中總覺不太踏實,寧兒還未出嫁,難道也要尋個家世一般的人家嗎?”身為高門貴女,難道連擇偶的自由都沒有嗎!
沈翊見蘇煙麵色,知道蘇煙是真心為沈寧打算,便安慰道:“無妨,你隻管為沈寧相看,今日祖母說的言重了些,聖上雖是多疑,但也不至於胡亂猜疑,隻是碰巧我的親事如了聖上之意罷了,沈寧將來的夫婿最重要的是品行,家世好些差些都無妨,屆時我和祖母也會幫著把關的。”
沈翊如此說,蘇煙才放下心來,暗笑自己沒見過世麵,隻知伴君如伴虎,遇到事情便畏首畏尾,沈翊說的不錯,沈寧便是高嫁又如何,隻要自家行端坐正,不做謀逆之事,便是皇帝也無法隨便拿人開刀,蘇煙暗暗下定決心,日後遇事還需再泰然些,起碼不能讓人一眼看出自己內心所想。
沈翊下午便出了府,禁衛軍護衛皇宮,職責重大,沈翊久不在京中行走,便想著早些熟悉日後流程。
蘇煙下午無事,便拿了大長公主給的京中各大世家的關係圖在看,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大長公主口中所說各家關係盤根錯雜是什麼意思。
自古以來朝中除文武兩派外,還分為勳貴和清流兩派,勳貴家中多有爵位,世襲罔替,子孫可受蔭封,做個小官不成問題,可以說隻要不犯大錯誤,可保一世衣食無憂,清流一派則多是科舉出身,憑借自身實力及政績才可一路擢升。
兩派一直互相看不順眼,勳貴覺得清流一派自命清高,而清流一派覺得勳貴之家不過是憑著祖上的功勞才得一官半職,明裏暗裏諷刺勳貴之家多酒囊飯袋,長此以往,雖也有另類,但絕大多數時候兩派是互相不來往的,更別提談婚論嫁。
而京中勳貴總共不過才二十多家,又因互相通婚多是姻親關係,細算下來便是一張龐大的關係網,也難怪皇帝忌憚,在這種情況下,鎮國公府便顯得有些特立獨行。
鎮國公府傳至沈翊已是第四代,第一代鎮國公隨太祖征戰時家中已有發妻,及至被封國公爵位也未拋棄糟糠之妻,第二代鎮國公便是大長公主之夫,一生隻得大長公主一人,後代子孫不得納妾也是此時提出來的,第三代鎮國公便是沈翊父親,娶妻周氏乃是長安伯之妹,長安伯府雖也算勳貴之家,但如今已是門庭凋零,家道中落,最後便是沈翊了。
蘇煙細細算來,才知沈翊竟真可算是孤家寡人,無顯赫外家和姻親關係,也難怪皇帝放心讓沈翊統領禁衛軍。
蘇煙歎了一口氣,這權貴也不好當,但凡不是最高位,隨時都有跌落穀底的可能,若不是心儀沈翊,蘇煙真不想重新踏入這高門大院,隻覺雖是錦衣玉食,卻不一定有平民百姓過得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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