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已經走了半年了。
這半年我都沒能睡好。
一閉眼,我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年少時期。
那時的我在屏縣算是顯赫人家。
舅舅還是屏縣的父母官。
父親雖然是商賈人家,但是掌握了不少錢財,又隻有我一個孩子。
哪怕我一輩子無作為,也是吃喝不愁。
相比每日為了生活奔波的人來說,我簡直在雲層上,隻能讓人仰望。
但是我不快樂。
因為我一個成年男子,卻挺了一個比孕婦的肚子還大的肚子。
別說外人了,就連伺候我的家仆,麵上對我恭敬,背地裏都在編排我。
順暢的呼吸對我來說,都是奢侈的事兒。
沒人能理解其中苦悶,我日複一日在昂貴的草藥下吊著性命。
但我知道,我肚子裏的邪祟早晚有一天會拱出來,把我帶走。
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轉機出現在一個夏日。
我在家裏待著憋悶,就讓小廝帶我出去轉轉。
爹娘擔心我的身體,我能轉的地方也不多,藥鋪而已。
即便這樣我也很開心。
小廝是家裏新聘的,他正是年少時,喜愛與人口舌爭辯。
就因藥鋪的郎中說,讓我想吃些什麼吃些什麼,小廝就理解成郎中詛咒我性命。
他不顧我的身體,與人爭辯起來。
還是我發病倒下,此事才作罷。
回程途中,我被人劫持了!!
劫持我的是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還有一個糟老頭子。
我都不知道,這老頭子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非要和我爭寵呢!
哼。
小姑娘很白淨,姑且稱她為白姑娘吧。
白姑娘把我帶到山寨裏,我挺著肚子躺在地上,聽她在外麵吼自己的手下,讓他們學習寫字。
我:???
山寨的土匪還要學寫字的?
現在當土匪的階層都這麼高了?還是我對他們了解少了?
晚上,白姑娘不知道對我做了什麼,我昏迷了。
等再醒過來,我發現讓我懊惱的肚子竟然不見了!!!
雖然肚子有點疼,但我心裏還是很感激的。唯獨有點不滿的是,不給吃飯!
還非要我放屁了才能吃飯喝水。
尿褲子了 ,他們嫌棄麻煩,連褲子都不給我穿。
我此時才確定,山匪的確凶悍。
但這群山匪也是有趣的。
我躺在屋裏的床板上,聽他們在外麵說話。
不是山匪嗎?搶劫別人就能活 ,結果他們在幹什麼?
他們在做木匠活。
他們在挖野菜。
他們在習武,寫字。
我蒙圈了。
真是山匪 ?不是某個遺落在民間的組織?
不過他們的生活讓我羨慕,感覺有使不完的勁,有著清晰的致富目標。
尤其是那個劫我回來的白姑娘。
哦。
我現在知道她叫沈桃了。
她天天忙的像陀螺,腦子裏有層出不窮的點子。
最重要的是,她力氣很大,把那些老爺們管的服服帖帖。
就這樣,我度過了初期的恢複期,身體一日比 一日輕快,還能下地溜達溜達了。
當然,我溜達的很謹慎,畢竟肚子上拉了一刀,我擔心腸子流一地。
但是沈桃好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