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廿三,大雪。
洛陽王府。
王府西角的一座小院裏,飄著縷縷青煙。
穿著單薄的陳淮卿用蒲扇扇著火,上麵熬著藥,味道不算好聞。
又往裏填了幾根枯柴,這還是在雪地裏撿的,還有些濕潤。
“咳咳咳~這柴火燒起來怎麼這麼嗆。”
濃煙滾滾,趕緊加快扇風的頻率,這才好受些。
按照大夫的說法,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感覺應該快了。
盯著燒得不怎麼旺的柴火,大冬天的還算有些暖意,不過後背還是很冷。
一個星期前,陳淮卿來到了這個地方,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這本是發生在電視裏的事。
穿越過來也就罷了,還得了個養子的身份,不受寵,還常被克扣錢。
前身找過王府主人陳天豪,也就是她名義上的爹,可惜就是罰了半個月的月俸,後麵的日子更慘了。
作為洛陽王府的公子,哪怕是養子,那也不應該過得這般淒慘才是。
可誰叫前身有個禍患的名頭,這才被人嫌棄。
陳淮卿的爹是陳天豪的表弟,很遠房那種。不知道得罪了誰,一夜之間滿門被殺,整個府邸也被翻了一尺,似乎是在破壞現場,也或許是在找什麼東西。
陳淮卿和丫鬟因為探親才幸留一命,而探的親就是陳天豪。
“好好的搞什麼女扮男裝嘛!不然現在也不至於過得這般淒慘。”
前身的記憶被她所知,從小爹娘都要她隱瞞自己的性別,對外宣稱就是男性。
每天都要纏著裹胸,難受得緊。
陳淮卿爹娘被殺,整個陳府十七口人獨留兩人活著,陳天豪礙於名聲,收了她做義子。
安排在這偏僻小院,每月二兩銀子。
現在嘛,經過一層一層的剝削,到手裏就剩半兩,勉強能活。
昨天因為丫鬟生病,又將省吃儉用攢下來的一兩銀子全買了藥。
現在米缸裏的米就夠堅持個三四天,幸好這個月馬上就要完了,不然得帶這小丫鬟去街上要飯。
“你啊你,好歹是個秀才,怎會活成這幅模樣,真是可悲可歎啊!”
府裏的丫鬟都有煤炭取暖,自己卻得穿著單薄衣裳,大雪天去拾柴火燒。
見藥已煎藥,取碗來,小心地倒進碗裏,就這罐藥,可值半兩銀呢!
端著碗踏進屋裏,入眼即是一張消瘦的臉,躺在床上,也才十三四歲。
“公子,奴婢真是沒用,還要公子來照顧我!”
小翠自責不已,像是做了件惡事。
“你別說話了,快些把藥喝了。”陳淮卿不想生氣,這話說得她難受,封建社會真是該死。
扶著小翠起身,陳淮卿拿開她的手。
“你坐好,我喂你。”
“這怎麼使得?”小翠惶恐,這要是被人發現,要被沉井的。
“閉嘴,我是少爺還是你是,乖乖聽話就是。”陳淮卿板著臉道,她也不想啊,可不這麼幹小翠不聽話。
公子,現在哪裏像公子了?
不過這話陳淮卿可不敢說,不然這丫頭又要說教了,說什麼主是主,奴是奴的,好不煩人。
小丫頭被服侍,臉也從蒼白變紅潤了些,多了些血色。
這藥,也不苦嘛!
喂完藥,讓丫頭睡下蓋好被子,自己則是去外麵烤火,沒有煤炭,將火盆端進來也難受。
“五少爺在家嗎?夫人有急事要見您。”
陳淮卿眉頭一皺,每次找自己都沒有好事,這次又要幹什麼。
“公子。”剛躺下的小翠聽到外麵人叫喊,想起身和自家公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