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漢被鞋底砸了頭，加上又有孫女在旁看著，整個人既尷尬又羞惱，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個老太婆瞎咧咧啥呢？說話就說話，少攀扯別人！”
此言一出，趙青蘋頓時覺得要糟。
果不其然，趙老太聽了這話更生氣了！
她利落地從床上下來，拾起地上的鞋子就往趙老漢身上拍打，嘴裏還哭鬧起來：“我瞎咧咧？我攀扯她？我這還沒說什麼呢，你就護上了？！趙有地，老娘跟你過了過一輩子，從來沒見你這麼護過我啊！！！”
趙老太許是真的傷心了，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趙老漢見狀，麵上有些不忍，嘴唇張了張，幹巴巴道：“我咋沒護過你？你是我婆娘，我不護著你護著誰？你就是心眼小，一輩子都改不了這毛病——”
話沒說完，身上又挨了一下子。
趙青蘋捂臉，悄悄地退了出去。她爺這個情商，真是能氣死個人啊！
趙老太打完人，心裏的火氣消了些。
她冷笑一聲，衝著自家老頭子哼道：“你給那老娘們挑柴火的事兒，可不止我看見了！一把年紀的老不修，重孫都有了你還起這種見不得人的心思，你也不嫌臊得慌！”
趙老漢身子一僵，臉上再也繃不住了，“真有人看見了？我、我也沒幹什麼啊！”
他著急起來，背著手在屋裏轉悠，“我就是見她可憐，一把年紀了，男人兒子都沒了，兒媳婦也改嫁了，就留了個未成人的小孫子給她。你說說這大冷天的，她還一個人上山砍柴火，背不動又崴了腳，我、我這撞見了能不搭把手？”
趙老太根本不聽這些解釋，冷著臉道：“比她可憐的人多了去了，怎麼不見你都搭把手？我看呀，你不過是心裏還念著年輕時的那點情分！”
“什麼情分不情分的，你別瞎說！”趙老漢否認道，“你這張嘴該緊緊了，這些胡咧咧的話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麼做人？我們又怎麼做人？青森明年要考鄉試了，你可別拖了他後腿！”
趙老太昂著頭，絲毫不怵道：“我老太婆一輩子清白做人，絕不會幹那些拖累人的事兒。你且管好你自己吧。”
說完，她就打開箱櫃收拾了一包袱衣服，又把孫女剛帶來的點心打包上，這才板著臉對趙老漢道：“我要去豬場住幾天，你別去找我，省得吵吵起來丟人現眼。”
趙老漢懵了一會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老太婆已經抓著孫女的手出了大門了。
他忙追出去，攔在前麵壓低嗓音道：“你這是做甚？一把年輕了不要學那些小年輕做派。”
吵架歸吵架，離家出走做什麼？
也不怕孩子們笑話！
趙青蘋看看一臉著急的爺爺，又看看一臉淡漠的奶奶，心想，這叫什麼事兒啊？
她不過是來請老太太幫忙幹活的，誰知道竟攪和的老兩口要分居了？
趙老太根本不給人說話的機會，提著腳往老漢子的腳麵上用力碾了碾，然後把人往旁邊一推，哼道：“蘋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