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來,這個男人的確平步青雲,飛黃騰達;可他的妻女,卻窮困潦倒,艱難度日;尤其他的原配,因為剛生產完就得到休書,氣急攻心險些喪命,雖然活了下來也落了下病根,常年纏綿病榻,母女兩隻能依靠那附近善良百姓的接濟,和做一些針線活勉強維生。但最後,那位原配夫人也還是沒能熬過四十歲。”
“……”
“她一走,就留下了她的女兒,不到十八歲的女兒……”
說到這裏,商如意已經能很清楚的聽到那車廂內傳來的沉重的喘息聲,但那不是回憶過往的痛苦,也不是被剝開傷口的煎熬。
而是一種,糾結繁複的情緒,仿佛纏繞得人無法呼吸。
商如意接著道:“然後我查到,那個無依無靠的女兒,在某一天,不慎,失足,落水……”
“……”
“那一天,正是大治十一年的五月中。”
“……”
“也是在那一天,我坐船渡河,趕往半岩寺祈福,卻在中途——”
“夠了!”
她的話沒說完,就對方一聲有些尖利的低呼聲打斷,甚至,商如意更清晰的聽到了對方微微喘息著,整個車廂都因為剛剛那一聲低呼而輕顫了起來。
似乎對她來說,那,也是一段不堪,更恐怖的回憶。
商如意從善如流的閉上了嘴。
她靜靜的看著那馬車,雖然在這個時候,她離最後的這個真相隻有幾步,可是,與那低呼聲中夾雜著的驚恐的情緒一樣,這樣的情緒也在侵擾著她,令她用盡了全身力氣隻能勉強說出這些話,可再進一步,卻是不能。
她隻能這麼靜靜的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對方終於平複了情緒,也平複了呼吸,再開口的時候,那悅耳的聲音裏已經染上了幾分無情的冰冷,道:“看來,我是真的低估了你。”
“……”
“雖然那個時候,我險些死在你手裏。”
“……?”
聽到這話,商如意的眉頭一擰,麵色冷色道:“這話,怕是應該我來說吧。”
“……”
“小姐此刻穩坐車上,我還站在這裏,是我守禮;但若我強行上車要將你拉下來,難道你不奮力反抗?”
“……”
“人為至靈,知禮守節,做不出鵲巢鳩占這種事。”
“……”
大概是商如意這句話說得太過尖刻,已經刺到了這人的心上,車內的人突然冷笑了一聲,道:“你也不用說得自己好像很無辜。”
“哦?”
“若我沒有猜錯的話,宇文少夫人——不,那個時候的你,應該稱呼你為商小姐吧,你為什麼去半岩寺?除了祈福之外,還為了什麼?”
“……!”
商如意的舌尖一僵。
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湧上來,商如意唇瓣微微開闔,卻無法擠出一個字,而對方接著冷冷道:“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在那之後不久,你就突然改了主意,不肯嫁給——他,而改嫁給宇文曄了吧。”
“……”
“為什麼……難道還需要多說嗎?”
呆會兒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