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並沒有掃興地直奔主題,而是順著李俊的話頭將話題聊開。
待到酒過三巡,兩位少年皆已微醺。
雖說武者可以運氣驅散酒勁,可當下的場合顯然是不適宜這麼做的。
難得飲酒,楚陽也樂得陪友人醉個痛快。
“敬我此生最好的朋友!武運昌隆!步步高升!走一個!”
話音一落,李俊便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緊鎖的眉頭流露出些許苦澀。
楚陽見狀,雖說困惑但沒說什麼,隻是默默地仰頭飲酒。
待李俊將酒杯放下,重重地吐了口氣後,才借著酒勁對楚陽說道:“你知道麼?他們要我回到本家充當侍從……”
“什麼?”
楚陽頓時挑起眉頭,臉上滿是訝異之色。
李俊頭顱微低,麵容呆滯地看著跟前空蕩蕩的酒杯。
又給自己倒上一杯,二話不說地將其飲盡。
醞釀了會措辭已後,李俊才苦笑著對楚陽說道:“這次的年中大比,要是我還不能取得一個較好的名次,恐怕真得回去了。”
李俊極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一些,可眼中的沉痛卻是無法掩飾的。
“這就是李家麼?真是好大的手筆!”
楚陽眯起雙眼,氣極反笑。
自己的友人被如此不公地對待,這叫他如何能不氣憤?
雖然李俊的境界的確不高,可這也是因為年紀不大的緣故。
隻因出身不高,就該被扼殺武途麼?
這就是大家族的底蘊麼?
可恨,而且可笑!
“這就是我的命吧。”
李俊一邊飲酒,一邊自顧自地說道:“其實在這次來武館之前,我已經嚐試著去接受了。”
“可看著其他學員們有說有笑,我真的好不甘心……”
“明明我也能……”
聲調越說越小,直到杳不可聞,李俊舉起酒杯,似乎想要就著酒水將湧到嘴邊的苦楚咽回心底。
見此情形,楚陽深吸口氣壓下心頭怒意,開口問道:“你真的打算放棄了麼?”
一語落下,二人迎來一陣沉寂。
李俊低垂著頭,顯得異常無助,張著嘴囁喏許久,最終仿佛認命一般,語氣生硬地說道:“是吧。”
看著他臉上的落寞,楚陽沉默了片刻,隨後伸出食指,說道:“還有一個月時間,為什麼不肯給自己一點機會?”
李俊澀地笑了笑,低聲說道:“這點時間,怎麼可能突破?”
“獲得一個好點的名次而已,哪裏需要突破?”
話音落下,楚陽漸漸地勾起嘴角,指了指自己說道:“我不也是一階武徒麼?”
一陣愣神過後,緩過神來的李俊眼中開始閃爍一種莫名的光芒,低聲呢喃了一句,“我也可以麼?”
似是自語,又似詢問。
昏暗的燈光將楚陽的雙眼襯托得異常明亮,他翹著嘴角,問道:“你相信我麼?”
“當然!”
這一次作答,李俊沒有絲毫猶豫。
楚陽晃著酒杯,輕聲說道:“你看不到的希望,我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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