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順往前走了半步,以壓倒性的氣勢逼近夏寶。夏寶迫不得已往後退,杜翰偉一伸手扶住她肩膀,往前站了半步說:“劉先生,夏小姐是個女孩子,無論如何請你保持應有的風度。”
“女孩子怎麼了?”劉順嗤道,“她不是口口聲聲說她強嗎?說她有本事嗎?怎麼這年頭還有什麼男女之分?”
“你還是個男人嘛你!”
夏寶來了火,指著他鼻子道:“上回是誰說隻要我能上樹捅馬蜂窩你就再不提這茬的?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啊?老揪著扯個沒完你很過癮是不是?”
說著她在他麵前站定,剛想要跟他麵對麵再來個火拚,不料腳底下踩著個什麼東西忽地“砰啷”一響,一汪水嘩地翻潑在她鞋麵上!頓時腳上的襪子就被澆了個透濕,幾條小魚在地上活蹦亂跳,有兩條還要不幸地纏進了鞋帶結裏!
“啊!你的金魚!”三個人都愣了愣,夏寶最先反應過來,跳著蹲下去揀。十塊錢買來的魚缸真是個劣貨,在地上溜了兩個彎兒就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地的渣,有幾條魚正夾在碎片之間,掙紮了幾下之後就勢微了。
“算了,快別揀了!”杜翰偉見狀也蹲了下去,伸手來阻止她。她抓著三條小龍眼起身,忽然哎喲一聲,低頭一去,那左手心就被玻璃劃出道三四公分那麼長的口子來!
“你倒底是我的煞星還是我的克星?我怎麼每次一見你就沒好事兒?”她扭頭瞪著劉順,眼圈兒都發了紅。
“別動!”
杜翰偉掏了張紙巾替她按在傷口上。
劉順自動將他倆當成了透明,鼻子裏哼了哼,拎了雞大搖大擺進了屋。
夏寶對著他背影咬了半分鍾牙,腳尖撩起顆石子踢向那扇砰地關上了的大門:“你就得瑟吧你!”
要不是她的手還在被杜翰偉按著止血,估計撿石頭砸他們家玻璃的心思也是有的了。她將三條還活著的小龍眼放進還剩個底座的魚缸裏,遞向杜翰偉:“菜錢是找不回來了,還不幸地搭上你的魚,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對不起了。不過能讓你這剛回來的精英見識到你這鄰居是什麼樣的人物,也算是不白瞎!”
杜翰偉低頭拿紙巾重重按住她傷口,眉頭皺了足有一分鍾,才開口道:“那魚就算今天不死,過兩天也還是得死。”
夏寶咦道:“你怎麼知道?”
他一撩眼:“這才過了幾分鍾就死了七條,十條魚擠在一個小魚缸裏,你以為我不知道魚也是要靠氧氣生存的?——回屋後記得拿點消毒水消消毒,然後上點藥。傷口不深,不用縫針了,但一周之內摩托車肯定是騎不了了,明天起搭公交車吧。記住不要吃生薑和醬油,免得長出不好看的黑疤瘤。雖然你這麼腹黑,一心想等著看我十條魚全部死光光的好戲,但我可不能以怨報怨,是不是?院長大人。”
說著他左手插進了褲口袋,右手捧起三條魚,揚著唇角將她盯了個裏外全透。
夏寶睜大了眼睛嘴巴,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