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謝霖被關進兩個相鄰牢房,相看兩厭,誰也不理誰。
謝雲躺在草席子上發呆,心裏免不了擔憂。
而謝霖的傷口已經經過了處理,在角落裏抱著腿呲牙咧嘴的哼唧,還有時不時的嫌棄這嫌棄那,伴隨著低聲的咒罵。
他不敢大聲,因為差點被掐斷脖子的陰影還在,還有腿上的疼痛,提醒著自己不能太作。
便慫了吧唧的小聲嘀咕,聲音有時候免不了大一些,謝雲便去瞪他,他就消停一會兒,看謝雲後續沒什麼定做,懶得搭理他,就再一次開始表演。
謝雲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自己平日裏也不是衝動的性子,竟然被這麼個東西,給算計了,而且還下了大獄。
他不由的長歎一口氣,自己當時也是因為太過緊張,才方寸大亂,才讓這人鑽了空子。
牢房裏,兩個人的氛圍有些壓抑,也十分緊張,趨於點火就著的邊界。
直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才讓兩個人紛紛看向門口。
待看清來人,謝雲一個翻身站起來,一把抓住了牢房的鐵柵欄。
“承兒,你怎麼來了?不是被禁足了嗎?”
謝霖也不禁坐直了身體,燕承卻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徑直朝著謝雲走去。
“阿雲哥哥。”燕承喊了一聲。
謝雲看到燕承淡淡的微笑,心裏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按說事情調查也需要一定的時間,為什麼燕承這麼快就可以恢複自由,那定然是做了什麼事情,或者達成了什麼交易?
他擔憂的問:“承兒,你到底做了什麼?”
燕承笑了笑,隔著鐵門伸手去拉他的袖子:“沒什麼,就是告訴皇上,那死去的五十人,是我埋下的,你全然不知。”
“什麼?!”謝雲、謝霖同時出聲。
謝雲狠狠的瞪了謝霖一眼,謝霖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低下頭,卻悄悄挪動的近了些,豎起耳朵聽兩個人的談話。
隻聽謝雲難以置信的問道:“承兒,你為什麼這樣做?你明明親眼看見,這些都是誣陷,為什麼要認下這等莫須有的罪名?!”
“而且你這樣說,皇兄也不會信的,那些人身上穿的是北關士兵的服飾。我不怕查的,我手下的人都在官府登記在冊,隻要慢慢查,定能還我公道。如果你……”
燕承突然捂住謝雲的嘴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隻柔聲說了一句話,便讓謝雲愣在了原地。
“阿雲哥哥,明日是你父皇的下葬之日。”
謝雲鼻頭頓時發酸,將燕承的手從嘴邊拉下來,囁嚅了片刻艱難的說:“你、你是為了……為了讓我不留遺憾?”
燕承看著謝雲快哭了的模樣,突然心頭一痛,手腕一反轉便牽住了謝雲的手。
一會兒的事情,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便想著趁機挑破這層窗戶紙。
謝雲猛地渾身一僵,低頭看向拉著的那兩隻手,心髒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他睜大眼睛看向燕承,試著掙脫,卻被纏的更緊。
看著燕承滿是深情的眸子,再聯想到之前的曖昧,他突然就明白了燕承的意思。
即便耳朵都紅透了,依舊裝出鎮定的樣子,一邊試著抽出手,一邊結結巴巴的打趣:
“承、承兒,你長大了,怎、怎麼還和小孩子似的撒嬌?”
“阿雲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燕承輕聲的反駁了一句,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謝雲心裏動搖了一瞬,想到兩人的身份,終是咬了咬牙,使勁的抽出來手,後退兩步。
這個時候,他其實不想談情說愛。
燕承手中一空,攥了攥拳頭又落下,苦笑了一下,看謝雲的眼神裏都是傷情。
果然,他還是當自己是弟弟吧?!
終究是自己一廂情願,他雖早有心理準備,真的到了這一刻,卻仍然心痛的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