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產檢的時候靳隨體驗過醫院的十級疼痛項目,作為醫院首個一言不發體驗完全部項目的男人,靳隨從醫院回來後就沉默了好久。
薑灼意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怕他生出什麼產前抑鬱症來,那段時間一個勁的逗他玩。
後來某天夜深人靜的時候,靳隨把人抱進懷裏,終於吐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意寶……”他吞吞吐吐,始終沒有去看她的眼,“生產過程很痛。”
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那種痛是鑽進骨頭縫裏的,全身的每根頭發絲都泛著痛苦,十級疼痛襲來的時候,那種能讓人瞬間暈厥的痛苦,
作為男人,他心疼自己的女孩,卻無替代這種疼痛。
當時薑灼意還不覺得有什麼,當疼痛襲來的時候,她才真正體會到那種每塊肉都在揪疼的無力感。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浸透,靳隨直接把油門踩到了最底,白色的跑車像一隻疾馳的獵豹,在城市裏留下一道蒼茫的風景線。
醫院裏,晏君繁和醫生已經做好了準備。
薑灼意痛暈過去又再次痛暈過來,蒼白的小臉已經不見一絲血色,醫生準備了無痛針打上,推進手術室以後,靳隨在旁邊的房間裏換上了隔離衣。
晏君竹在外麵急的跺腳,看到靳隨一臉焦急的進去,猶豫的拉了一下晏君繁的袖子:“二哥,真的要他進去嗎?”
她怕再給他留下什麼不可磨滅的陰影。
更何況小妹不一定想讓他在旁邊看著。
晏君繁緊攥著拳頭,注視著手術室:“讓他去。”
去看著有一個女人,是願意給他拚了命的生孩子的。
靳隨在裏麵陪著薑灼意,晏君繁和晏君竹在外麵幹著急。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手術室裏始終沒有動靜。
夜晚的第一道燈光亮起的時候,緊緊封閉的門裏突然傳來一身嬰兒的啼哭,晏君繁緊握著的手終於鬆開:“大哥,小妹生了!”
半個小時後,護士從手術室裏抱出來一個粉粉嫩嫩還沒睜眼的嬰兒:“恭喜,是個男孩。”
兩個大人湊過去看著這個醜不拉嘰的小外甥,晏君竹好奇又帶著點惋惜:“靳大隊長的女兒夢破滅了。”
晏君繁點頭:“心心念念了這麼久,他不會給咱外甥穿女裝吧!”
兩兄妹對視一眼,按照靳大隊長的脾氣,也不是不可能幹不出這樣的事來!
孩子被護送去保溫箱,父母卻始終不見蹤影。
薑灼意累的昏了過去,靳隨一直陪在身邊,拉著她的手始終沒鬆開,滿心滿眼都是病床上的女孩。
薑灼意被送進病房,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中午才將將蘇醒。
一睜眼,就看到一直陪在她床邊的男人。
靳隨親親她的額頭:“寶寶,辛苦了。”
薑灼意焦急地轉了轉頭,眼睛四處看著:“寶寶呢。”
靳隨唇角落下一分,有種自己失寵了的感覺:“還在保溫箱裏,是個男孩。”
薑灼意點點頭,遵從醫囑吃了些流食,然後又開始鬧著要看寶寶。
靳隨谘詢了醫生,讓護士把寶寶從保溫箱裏抱出來,放進了準備好的嬰兒籃裏。
薑灼意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皺巴巴的男孩,像是在看一件什麼新奇的寶貝,半天隨便說一句輕飄飄的話:“他好可愛。”
小小的一隻,正乖巧的躺在籃子裏睡覺。
靳隨也湊過去,隻不過是在看她。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卻在看你。
當年一顧,困住他半生。
從此,他會愛她。
以愛人,以情人,以滿眼星河,所到之處皆是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