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的管事也算是個官,從九品,雖然不高卻也是脫了白身。
可這管事身上不但沒有半點文人風骨或是官僚之氣,反而更像是一個市儈的商人。
對此,李泰倒是沒什麼意見,比起和這種商人打交道,他反而更不喜歡那些喜歡裝腔拿調的大儒。
若是宋濂那種一心鑽研學問,且知行合一的真正的大儒倒是還好些,最不喜歡的是那種滿嘴仁義道德,實則肚子裏全是壞水的所謂君子。
“不必了,我這次來正好有事要與管事你相商,既然你來了,我便也不進去了。”
那管事微微一愣,隨即問道:“不知道李公子是有何要事?”
而後還不等李泰回答,卻又對著李泰會心一笑說道:“李公子可是相見咱家的柳姑娘,可真是不巧,清微那丫頭出去有一陣了,想來過一會才能回來,李公子何不進廂房等候一番?”
頓了頓後又道:“李公子您放心,那日英雄救美,柳姑娘一顆心早就栓到您身上了,今日定能一親芳澤……”
李泰有些無語,他當然還記得那位有點小心機的柳清薇,隻不過這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怎麼到這管事口中李泰反而成了個色中餓鬼。
尤其是看那管事還想再說,李泰急忙打斷道:“不用了,我此成前來專門尋你!”
“尋我?”
那管事一愣,隨即突然臉色變得難看和惶恐了起來。
這一下,李泰直接發火了,咬著牙說道:“我想跟管事你買一樣東西!”
此言一出,那管事的臉色才恢複正常,尷尬的笑了笑後說道:“不知道李公子看上什麼了,雖然按理說咱這店裏的東西雖說都是公家的,但李公子若是想要,那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
“我想跟你買秋露白的酒曲!”
若作酒醴,爾惟曲蘖,酒曲,可謂是一壇酒的靈魂,用現代化的理解來說,這酒曲便是一種生物酶,一堆微生物的聚集體,而不同的微生物會導致酒水呈現不同的口味。
李泰可沒心思自己去費心配置新的酒曲,有現成的不用,費那心思幹什麼。
李泰原本以為這管事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便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卻未想到,還不等李泰說出自己能給出的價錢,那管事便已然斷口拒絕的說道。
“李公子,莫要再言,這秋露白乃是富樂院安身立命的本錢,您若是喜歡和這秋露白,以後我們富樂院每天都給您府上送上兩壇,至於這買酒曲的話,還請萬萬莫要再提起!”
“管事,這是為何?”
李泰十分不解,即便是這管事不顧及他李泰是李善長兒子的身份,總也不至於連個談價錢的餘地都沒有吧。
那管事歎了口氣,而後還煞有其事的左右看了看,隨即在李泰耳邊低聲說道:“富樂院名義上雖然歸咱們教坊司管著,可實際上大半的收益可都是要給別人的。”喵喵尒説
李泰皺眉,他聽得出這管事語氣中的不安,這不由得讓他起疑,要知道即便是麵對他李泰或是秦王朱樉,這管事的態度雖然諂媚,卻也不至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