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斂,萬籟俱寂。
賢王舉兵逼宮,奪璽自立。
今夜的京城格外安靜,就連蟲鳴狗吠之聲都一絲也無,壓抑得如暴雨臨前,讓人喘不上氣來。
溫府燈火如晝,華室燭火下隱見女子妙曼的背影,烏發如墨、延頸秀項,單單一個背影便美可如畫,但隻稍加端詳便能看出女子在竭力隱忍著身體的顫抖。
“阮玉,莫要強撐了,合歡散藥性極強,你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她身前站著一身穿青色錦裙,容貌清冷秀麗的女子。WwWx520xs.com
阮玉死死咬著紅若櫻桃般的唇,目光如刃,“孟清霜,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我未曾想過與你爭,你為何非要逼迫我至此!”
孟清霜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阮玉,眼神依舊是高高在上的鄙夷還有對弱者的憐憫,仿佛她生來便高人一等,“阮玉,這些本就是我應得的。
我既穿來了這個時代,便理所應當成為這個時代的最矚目的存在,如爾等這般活在封建製度下的愚昧女人拿什麼與我爭?
將軍府嫡女又如何,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
又是如此!
孟清霜總是說著她聽不懂的話,做著她看不懂的事,她越是別具一格,便襯得自己越發無知愚昧。
正是如此她的未婚夫溫雲謙才會對孟清霜情根深種,為了與她退婚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明明她才是溫雲謙的未婚妻子,結果反倒成了世人口中棒打鴛鴦的惡女,成了全京城的笑談。
後來孟清霜如願嫁給了溫雲謙,她則嫁給了溫雲謙的四叔溫珩,可孟清霜這個勝利者似乎仍不願放過她。
便好像每從她手中奪走一樣東西,孟清霜便會多一分優越感。
藥效發作,阮玉額上布滿了汗珠,芙蓉秀麵粉若桃紅,秋眸宛若碧波,便是女子看了都免不得心神蕩漾。
孟清霜用力捏著阮玉的下巴,目光陰冷。
阮玉雖是個草包,但臉生得真是不錯,難怪溫珩那般的人物會甘願娶她這麼一個棄婦!
孟清霜自詡處處強過阮玉,可唯有這張臉她比不得。
孟清霜眸光更冷,擁有不了的東西就該毀了,這張臉是,那個男人也是!
想到阮玉的用處,孟清霜收了手,嘴角笑意冰冷,“賢王……不對,現在該稱呼他為陛下了。
陛下甚是喜歡你這張臉,不然也不會剛奪下皇位便迫不及待與我索要你,能在臨死前侍奉陛下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迎視著阮玉怨毒的目光,孟清霜玩味的勾了勾唇角,眼中盈著滿滿的惡意,“要說這親兄弟的品味還真像,陛下喜歡你個調子瑞王爺也喜歡,隻不過瑞王喜歡男子多些。”
阮玉瞳孔猛然一縮,有一個猜想在腦中乍現,讓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孟清霜見狀眼中笑意更深,“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瑞王有龍陽之好,對你弟弟阮澤的身子甚是滿意。
他與你一樣無甚出息,能做王爺的禁臠也算他的福氣,隻可惜阮澤不識時務竟咬傷了瑞王,白白丟了性命。”
孟清霜輕描淡寫的說著,似是在說不值一提的事,好像他們隻是微不足道的螻蟻,死了亦輕於鴻毛。
阮玉眼底漫起如火一般的猩紅,心底恨意滔天,聲音也變得尖銳刺耳,“原來是你們害死了澤兒,你們怎麼下得去手,他還是個孩子,他還是個孩子啊!”
父母去後她與澤兒相依為命,他自小乖巧懂事,記得她的生辰記得她的喜好,會為她哭為她笑。
他總說自己也要做如父親那樣的大將軍,不為保家衛國,隻為能保護她不再受人欺負。
孟清霜漫不經心的道:“若無你們阮家人幫襯我們也無法順利得手,自家人都舍得,我們又有何舍不得的。”
阮玉隻覺心髒像被人狠狠攥著,腥氣上湧,她竟噗的噴出一口血霧。
她原以為澤兒是不慎落水而亡,卻不知他竟在生前遭遇了如此淩辱。
“澤兒,是姐姐沒用,是姐姐沒護住你……”阮玉掩麵而泣,淚水順著她的指縫砸落在地,宛若摔碎的琉璃。
孟清霜麵無表情的看著阮玉啼血落淚,眼中盡是冷漠。
孟清霜欣賞夠了戰利品,便欲喚人將阮玉送進宮裏任憑賢王玩弄。
“孟清霜。”阮玉聲細無力的開口喚道,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孟清霜,你真的以為自己贏了嗎?”
孟清霜駐足轉身,皺眉看向阮玉。
阮玉眼中嘲諷更甚,“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喜歡上溫珩了對不對?”
孟清霜無波的眸光驟然晃動起來。
阮玉靠著桌案,好整以暇的揚起潔白小巧的下巴,慢悠悠的道:“我看見你對溫珩表明心意了,可惜他連一個正眼都不願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