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少恭閉上眼睛,焚寂之火已經燃起,自己怕是……隻是不甘心,好不甘心啊。巽芳、屠蘇、小蘭、晴雪甚至是更早之前的親人,朋友,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人……
“何以飄零去,何以少團欒,何以別離久,何以不得安?”
歐陽少恭和百裏屠蘇對擊一掌,二人從天空墜落,墜落。
“不過,罷了罷了,沒有巽芳,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吧”歐陽少恭覺得自己的身體離地麵越來越近,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少恭……”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是寂桐?歐陽少恭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掛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歐陽少恭卻覺眼前一黑,“寂桐就是巽芳,是巽芳……背叛……”
突然,歐陽少恭感覺下墜之勢一停,耳邊傳出“砰”的響動。
“這是……”
歐陽少恭感覺到從背後傳來的一絲疼痛,隻有後背,身體上所受的傷居然毫無感覺。
“這位公子……你沒事吧”耳邊傳來一個青年男子清亮的聲音傳入歐陽少恭耳中,仿佛泉水激蕩的回響。伴隨著傍晚濃鬱的花香,背後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很多。歐陽少恭警惕心不減,不過麵容之上還掛著令人舒適的笑容。
“……無妨”歐陽少恭扶著後背坐起,抬起頭環顧四周,長發掃過腰跡,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歐陽少恭此時所在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閣樓中,閣樓裏麵擺著大大小小數不清的鮮花,花朵嬌嫩花葉茂盛,看樣子養花的人倒是非常細致。
歐陽少恭的視線停留在閣樓門外的陽台上,豔紅的夕陽透過對麵閣樓的屋頂照在門外的欄杆上。欄杆邊上站著一個穿著長袍的年輕男子,應該就是剛剛說話的那個人,陰影之下麵容有些看不清晰,但周身安靜祥和的氣息到讓歐陽少恭略有放鬆。
“這裏……是哪裏?我怎麼來到這裏的?”歐陽少恭緊鎖眉頭,似乎有些茫然,神色中還帶著慌張地看向了門外的男子。自己的身體現在無法動用大部分力量,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還是謹慎些比較好。
“……”對麵男子沉吟了一會兒,慢慢走近房門,苦笑了一聲說:“在下並不清楚,隻是聽到‘砰’的一聲墜地的響動,你就出現了。”
“我……”歐陽少恭有些遲疑:“敢問公子,此處是何地?”
“這裏是我住的地方,江南百花樓”走進來的花滿樓走到歐陽少恭的旁邊,端過一個凳子,放在小桌旁邊,自己走到另一邊坐下:“地上涼,公子坐。”
“江南……百花樓……”歐陽少恭小聲重複了一遍,站起身時已經將神色中的茫然和驚駭隱藏起來。自己活了這麼多年,似乎還沒聽過這樣一個地名……江南,江之南,這裏到底是哪裏?!
“公子不必擔心,進了百花樓,就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了。”聽著歐陽少恭的低語,花滿樓安慰說,但心底浮起了一絲疑惑。
“哦?”歐陽少恭一挑眉角:“看來公子倒是非常自信啊,隻是我還不知道公子大名”
“哈哈,在下花滿樓。”花滿樓頷首淺笑:“公子似乎還沒報名字呢?”
“……到是我疏忽了。花,花公子”歐陽少恭抬頭看著花滿樓的笑容微微一愣:“在下歐陽少恭。”
“敢問歐陽公子為何發笑?”花滿樓舉起茶壺:“江南今年的新茶,歐陽公子可以嚐嚐”
“唔……”歐陽少恭輕笑一聲:“在下有個朋友,極為精通占卜之術,曾經開過一家,呃,酒館,名字就叫花滿樓。”
“哈哈哈,這麼巧?”花滿樓仰頭大笑,手中的茶杯微微搖晃,灑出幾滴落在桌上:“有趣,有趣,真是難得的緣分啊。不過想必公子的好友是一個紅粉知己吧。”
“花公子料事如神呢。”歐陽少恭斂下笑意,沒想到這個容貌俊朗的青年居然如此洞察人心。
“歐陽公子過譽,僅是因為在下的名字,正好是母親所取,嗯……看來是猜對了吧。”花滿樓放下茶杯,擦淨了桌上的水滴。
“嗯”歐陽少恭點點頭,忽然聽到房頂上一陣響動,歐陽少恭手上一緊:“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