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老賊最擅長這個了,比如那位鄉村教師寫的那麼可敬可愛,結果就很慘。
何夕紅了眼,像一個賭徒一樣賭上了他的所有。
他出了書,但和導師說的一樣,這理論沒什麼實際用處,幾乎沒人過問,隻有媽媽夏群芳以之為榮。
【夏群芳擦著汗,不時回頭看一眼車後滿滿當當的幾十捆書。每本書都比磚頭還厚,而且每冊書還分上中下三卷,敦敦實實地讓她生出滿腔的敬畏來。這使得夏群芳想起了四十多年前自己剛剛發蒙時麵對課本的感覺,當時她小小的心裏對於編寫出課本的人簡直敬若天人。想想看,那麼多人都看同一本書,老師也憑著這書來考試號卷打分。書就是標準,就是世上最了不得的東西,而寫書的人當然就更了不得了,而現在這些書全是她的兒子寫出來的。
在印刷廠裝車的時候夏群芳抽出一本書來看,結果她發現自己每一頁都隻認得不到百分之一的東西。除了少數漢字以外全是夏群芳見所未見的符號,就像是迷信人家在門上貼的桃符。當然夏群芳隻是在心裏這樣想,可沒敢說出來。這可是家裏最有學問的人花了多少力氣才寫出來的,哪能是桃符可以比的。讓夏群芳感到高興的是有一頁她居然全部看得懂,那就是封麵。微連續原本,何夕蓍。深紅的底子上配著這麼幾個字簡直好看死了,尤其是自己兒子的名字,原來何夕兩個字燙上金這麼好看,又氣派又顯眼。
夏群芳想著便有些得意,這個名字可是她起的。當初和何夕的死鬼老爸為起這名字的事還沒有少爭過,要是死鬼看到這個燙金的氣派名字不服氣才怪。
車到了樓下夏群芳變得少有的咋咋呼呼,一會兒提醒司機按喇叭以疏通道路,一會兒親自探出頭去吆喝前邊不聽喇叭的小孩。好事的鄰居全圍攏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買啥好東西了?"有人問。
夏群芳說到了,叫司機停車,下來打開後蓋。"我家小夕出的書。"夏群芳像是宣言般地說,她指著一捆捆的敦煌巨蓍,心裏簡直滿得不行,有生以來似乎以今日最為舒心得意。
"喲!"有好事者拿起一本看看封底發出驚歎,"四百塊錢一套。十套就是幾千一百套就是幾萬。你家以後怕不是要曬票子了。阿姨你可要請客喲。"
夏群芳覺得自己簡直要暈過去了,她的臉發燙,渾身充滿了力氣。
她幾乎是憑一個人的力氣便把幾十捆書搬上了樓,什麼肩周炎腰肌勞損之類的病仿佛全好了。
這麼多收進了屋立刻便顯得屋子太小,夏群芳便孜孜不倦地調整著家具的位置,最後把書壘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座書山,書脊一律朝外,每個人一進門便能看到書名和何夕的燙金名字。
夏群芳接下來開始收拾那一堆包裝材料,她不時停下偏著頭打量那座書山,樂嗬嗬地笑上一回。】
好幾天過去,滿屋子的書幾乎沒有少過。導師聽說何夕出了書,過來看過,拿了一本書走還塞了四百塊錢給何夕。何夕送導師離開的時候,看到導師走了很久,最後走到一個垃圾桶邊,搖了搖頭,將書扔了進去。
正是導師這個舉動真正讓何夕意識到微連續的確是一個無用的理論,甚至連帶回家擺設都不夠格。
天空裏仿佛有一本汗津津的存折飛來飛去,夏群芳在說話,這裏廠裏買斷媽二十七年工齡的錢。
何夕灌了口啤酒咧嘴傻笑,二十七年,三百六十四個月,九千八百五十五天,母親的半輩子。但何夕內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在說,這個世上惟一不用感到內疚的隻有母親。
這時江雪在國外,人生地不熟,寫信給何夕,說她很孤獨很害怕。可何夕除了安慰幾句什麼也做不了。後來聽到老康放棄了他在當地的生意,飛到國外去陪江雪。
江雪最終選擇了老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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